“如?今胡老大?沒有了?皇權支持,軍隊若是遠征,白花花的大?米和小麥又被盡數調走,胡老大?又有什?麼可以讓百姓忠誠?”
葵吹雪看着思索的衆人,慢慢地道:“隻怕到時候還不曾找到讓百姓忠誠的辦法,就會冒出無數對胡老大?不忠誠的理由。”
她冷冷地道:“比如?胡老大?是個女人,比如?胡老大?的出身低賤。”
葵吹雪眼中閃着寒光:“儒家天下,女人永遠是最底層的,若不是有皇權、武力、糧食威懾,你們不會以為集體農莊的強壯男子真的會認一個女人為主吧?”
“儒家天下,尊卑天定,且不可改變,每一個階層要嚴守自己階層的規則,不得逾越。”
“士人永遠是士人,農民永遠是農民。”
“士人永遠高貴,農民永遠低賤。”
“跪了?四百年的劉氏天下的百姓早已習慣了?跪門閥,跪官員,跪士人,跪豪門公子,跪門閥貴女,什?麼時候願意跪一個流民了??”
“大?家都是流民,都是種地的,憑什?麼跪你?”
“若是在大?軍南下,冀州空虛,糧食不足,百姓怨恨的時候。”
“有一個門閥貴人出現?在冀州,振臂高呼,冀州百姓見到熟悉的門閥老爺又回來了?,或者家鄉尊長又回來了?,會不會立刻倒一群人沉默,就集體農莊那繁重到可怕的工作量,真是一個火(藥)桶啊。
葵吹雪冷冷地道:“性别論,出身論,在胡老大?失去威懾冀州百姓的皇權、武力、糧食之後,将以野火燎原的方?式席卷冀州。”
瑾瑜、佘戊戌、月白等人,默然,胡老大?身為女人,身為平民,就是她在四百年儒家天下無法洗刷的原罪。
葵吹雪環顧四周,笑?了?:“葵某不知不覺被仁義道德洗腦了?,在估算己方?的實?力的時候忍不住以為百姓都是善良忠誠,知恩圖報的,估算别人的時候卻看到了?人性的惡。”
至于兖州就不用提了?,兖州才?規附胡輕侯多久?用鮮血殺出來的忠心度能夠有兩位數嗎?
“葵某果然還是有些稚嫩了?,差點誤了?主公大?事?,唯有主公聰明智慧,高瞻遠矚,天下無雙。”
胡輕侯鼻孔向天,努力闆起臉,不能太得意,要低調。
程昱瞅葵吹雪,想不到你不僅僅聰明,還會拍馬屁。
他深深地看着胡輕侯,贊歎道:“若非主公勝過我百倍,天生?聖人,我怎麼會投靠在主公麾下?”本來想要用更深情的言語的,但?是考慮到男女有别,有些詞語還是要回避。
周渝小心翼翼地瞅一群人,你們不拍老大?馬屁?那我是拍老大?馬屁還是不拍?
胡輕侯看屋頂許久,怒視衆人,怎麼你們不拍馬屁?這不是顯得胡某特别喜歡聽人拍馬屁嗎?
衆人瞪她,開會呢,嚴肅點!
胡輕侯隻能繼續道:“胡某知道必須提高百姓的忠誠度,可是胡某沒有時間。”
“胡某一直一直一直都在忙着解決吃飯問題,真是狗屎!”
洗腦也需要時間的,為了?多種糧食而?竭盡全力的集體農莊哪有時間去洗腦?
雖然也不是完全沒有,集體農莊的小孩子在學堂中就是受到了?洗腦,但?是且不說時間尚短,沒有效果,就是有,指望這些小孩子影響家人或者為胡輕侯出力,至少要等十幾年後。
一群人長歎,卻不覺得錯了?。
若不是胡輕侯一心解決吃飯問題,不論是冀州還是兖州早就死?了?幾十萬人了?;不是胡輕侯一心解決吃飯問題,衆人為什?麼要投靠她?
胡輕侯道:“胡某的第三個問題就是士卒缺乏作戰經驗。”
她苦笑?道:“胡某的職業士卒少得可憐,半數都在洛陽了?。”
“一群拼命種地養雞,隻有極少數時間訓練的社員,也就吓唬吓唬同樣缺乏正式訓練的賊人,怎麼面對精銳士卒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