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肮髒士人一動不動,自然沒有。
連今繼續問道?:“你可曾為?銅馬朝殉國?”
那肮髒士人依然一動不動,自然也沒有。
連今繼續問道?:“你可曾餓死渴死不吃亂臣賊子的食水?”
那肮髒士人臉色慘白,怎麼?可能沒有吃喝。
連今淡淡地?道?:“所以,你吃着?亂臣賊子的,用着?亂臣賊子的,在亂臣賊子的農莊幹活。”
她?猛然提高了聲音,厲聲道?:“你的氣節在哪裡??你的浩然正氣在哪裡??你對銅馬朝的忠心在哪裡??”
“你為?什麼?不去死!”
那肮髒士人死死地?看着?連今,顫抖着?道?:“我……我至少沒有投降胡輕侯!”五十步笑百步,雖然無恥,但?是五十步與百步就是有區别的。
連今淡淡地?道?:“我可以告訴你,我不是士人,我不信孔孟,我對陛下不忠,但?是,我有一個更簡單的理由。”
她?看着?那肮髒士人,冷冷地?道?:“我是反賊。”
“我不僅僅反劉洪,反銅馬朝,我還反孔孟,反儒家,反這個社會!”
連今大笑:“哈哈哈哈!你能奈我何?”
那肮髒士人渾身發抖,隻會道?:“唯女?子與小人難養也。”
連今肆意笑着?,右手松開衣袖中的匕首,笑容陡然一頓,道?:“來人,将這個肆意羞辱胡大将軍的逆賊拉下去打二十棍!”
一群農莊社員急急忙忙抓住了那肮髒士人按倒在地?,用力仗打:“敢對胡大将軍無禮,我打死了你!”
好些社員眼睛通紅,早就知道?這個士人會害死了大家,今日沒有被官老爺追究,真是祖宗顯靈。
連今看都不看挨打的肮髒士人,大步走向了府衙。
與劉洪作對的士人怎麼?可能對劉洪有忠心?放火燒了洛陽的大門閥的士人跑得何其麻溜?
一個門閥士人呵斥他人不忠于皇帝真是可笑。
連今進了府衙,與荀憂擦身而過,她?随意拱手行禮,不曾停留,大步進了附近的某個房間,對燕雀道?:“這農具何時可到?”
種地?的時候缺乏農具已經累得半死了,若是收割的時候缺乏農具,那不是開玩笑嗎?
燕雀皺眉道?:“我已經催促了,秋收之前一定可以到。”
她?心中也沒譜,忽然之間要制作數以萬計的農具,有司做得到嗎?或者明日去鐵匠鋪現場核查數目。
荀憂慢悠悠地?走着?,連今與燕雀的言語他聽見了隻言片語。
他心中苦笑。
能夠在衙署辦公的人必須是識字的,識字的人會不懂禮儀?
這人與人見面?是有規矩的,要互相行禮,要根據地?位決定用什麼?禮儀,說話的時候也要有禮,更不可直接談及事?情,需要起承轉合,半晌才能談到正事?。
荀憂默默地?前行,連今和燕雀都是門閥子弟,他第一眼就看出來了。
“禮儀”二字幾乎是滲透到了門閥子弟的骨髓之中,哪怕閉着?眼睛,哪怕半昏迷都不會錯的東西,可這兩個門閥子弟卻抛棄了一切禮儀而不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