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們做長工也好,自己佃租一片田地也好,隻要?我們像在農莊一樣沒日沒夜的幹活,難道還會交不起佃租?”
“我們有了餘糧就?賣錢,錢存多了就?買地,有了田地我們就?可以當?地主老爺了,再也不用辛苦種?地了。”
狗蛋眼睛放光,同樣辛苦種?地,同樣從?早忙到晚,為?自己打工和為?了農莊打工怎麼會一樣?
黑暗中,那四哥滿臉通紅,手腳發抖,逃跑有很高的成功率,被抓住了也沒事,逃跑成功了就?能過上比現?在舒服的日子。
他微微提高了聲音,道:“好!我們逃離集體?農莊!”
為?集體?農莊幹活一輩子沒盼頭?,為?了自己幹活能夠吃香喝辣,這還用選擇?
小隊的另一個房間内。
一個男子低聲與妻子讨論着是不是該逃離集體?農莊。
“……當?然該逃走!”妻子大聲道,然後被男子捂住了嘴。
兩人小心地靜靜聽了許久,沒聽見屋外有什麼動靜,這才放心地松了口氣,繼續說?話?。
那妻子低t?聲道:“在集體?農莊待着,我們有工錢嗎?能夠買地嗎?”
“以前當?佃農,就?算日子過得再苦,一家人辛苦幾十年,總能夠存錢買幾畝地的。”
那妻子憤憤不平,集體?農莊的社?員就?是不給錢的長工,比周扒皮還要?周扒皮,若是在地主老爺家做長工,就?他們這工作量,工錢起碼翻三倍,兩年下來他們已經存了不少錢了。
她低聲道:“我們就?算不為?自己考慮,也要?為?我們的子孫考慮,我們可以做一輩子沒工錢的長工,可是我們的子孫後代?呢?”
那丈夫緩緩點頭?:“我們快餓死的時候跟着胡老爺到了冀州,有口飽飯吃,這是大恩,我們一輩子為?胡老爺白幹活,我們也認了,可是我們的子孫後代?憑什麼給胡老爺白幹活?”
那妻子重重點頭?,别人說?“受人大恩,無以為?報,下輩子做牛做馬報答大恩”,自己兩夫妻這輩子就?在做牛做馬報答大恩了,還有比自己兩夫妻更有良心的嗎?
那丈夫咬牙道:“就?說?定了,我們逃離集體?農莊。”
那妻子用力點頭?,臉上露出笑容,兩年的牛馬生活,天大的恩情也還得差不多了,逃離集體?農莊是應該的。
隔壁的隔壁的隔壁的房間中,一家人翻來覆去睡不着。
一個老者低聲問道:“都睡着了嗎?”
兩個兒子一齊道:“沒。”
那老者翻身坐起,也不點燈,就?在朦胧的月色中看着兩個兒子,低聲道:“我們逃離集體?農莊吧。”
“我們又不是心甘情願加入集體?農莊的,我們是被那天殺的狗賊搶了田地,被逼着加入集體?農莊的,我們憑什麼不能逃?”
兩個兒子用力點頭?,一家人本來有幾畝薄田的,又佃租了幾畝,過得還算舒暢,忽然被天殺的狗賊強迫沒收了田地,逼着進入了集體?農莊白幹活,此仇不共戴天!
那老者低聲道:“我一直惦記着我家的那幾畝地,想着是不是能夠拿回?來,現?在看來這輩子也休想了。”
他神情猙獰:“那天殺的狗賊根本沒有把人當?人看,不給工錢,還逼着人吃蟲豸,吃野菜野草,我這輩子見過的最兇殘的地主老爺也沒那天殺的狗賊兇殘。”
“這種?沒人性?的狗賊怎麼會還我們土地?”
兩個兒子咬牙切齒,他們還以為?自己好好幹活,集體?農莊看在他們聽話?又努力的份上會還了自己家的田地,可兩年過去了,壓根沒有看到一點點集體?農莊會還田地的迹象。
那老者惡狠狠地道:“既然拿不回?我們的田地,我們為?什麼要?給那狗賊白幹活?”
“我就?是餓死,也不給那狗賊幹活!”
兩個兒子用力點頭?,為?了拿回?自家的田地在集體?農莊免費幹活,那叫忍辱偷生,拿不回?自家田地還在集體?農莊免費幹活,有種?濃濃的認賊作父和賤骨頭?的屈辱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