胡輕侯道:“在世人看來,這個要求太過虛假,僅僅是啟蒙識字的夫子怎麼就?成了爹娘呢?”
劉婕淑微笑點?頭,私塾的夫子什麼時候被學子當過“父親”了?
胡輕侯笑道:“可作為大将軍或者皇帝的唯一的親戚家族,這‘終生為父’隻怕不是開玩笑。”
劉婕淑一怔。
胡輕侯道:“若是天下的社員、管事、縣令有?一成是趙閥的徒弟、徒孫、徒孫的徒孫,天下會如何?”
“若是随着時間的流逝,成了三成呢?五成呢?趙與胡,共天下?”
“汝南袁氏門生故吏遍及天下,然後圖謀不軌了。”
“趙閥隻怕未必有?汝南袁氏的底蘊和忍耐,看着天下三成或五成的人聽命于己,能夠忍着不造反?”
劉婕淑渾身?發冷。
胡輕侯道:“我倒是不怕他們造反,我會在有?這個苗頭之前就?屠滅了趙閥九族。”
“可是……這又?何苦呢?”
劉婕淑慢慢點?頭,是啊,何苦呢?
胡輕侯道:“趙閥的人隻要有?能力,管事、縣令、太守,我絕不吝啬封賞。”
“但必須是分散在天下各地任職。”
“我好不容易殺盡了門閥,難道會任由趙閥成為大門閥?”
“趙閥的人分散于天下當官,路途遙遠,難以?溝通,門閥的向心力很快就?會衰弱,過不了幾年就?不再是‘真?定趙氏’了,而?是一個個當地的普通趙家。”
“至于成為天下百姓的夫子這類隐患極大的事情,我是絕不會讓趙氏有?機會參與的。”
劉婕淑重重點?頭,大丫能夠有?今天果然不是僥幸。
胡輕侯道:“掃盲确實是一件麻煩事,隻怕不能一蹴而?就?,縱然我想拔苗助長?,也是不成的。”
她微微歎息,夢想美妙,現實殘酷,唱歌識字終究隻是掃盲的起?步,沒有?十年八年,她依然不可能解決缺乏識字的基層官吏的困境。
“慢慢來吧,我有?的是時間。”胡輕侯輕輕道。
她看了一眼劉婕淑,道:“表姨,你快回去吧,你好不容易見表姐,何必留在這裡陪我喂蚊子?”
劉婕淑笑着離開,走出幾十步,聽見身?後傳來了熟悉的激烈又?斷斷續續的腳步聲和刀刃破空聲。
她轉頭看去,月色之下,胡輕侯舞劍的身?影隐隐可見。
劉婕淑心中再次感慨,大丫真?不是靠僥幸才?走到?今天的。
她回到?了女兒的房間,趙苑琪遠遠對她打着禁聲的手勢。
劉婕淑知道小輕渝和小水胡已經睡了,輕輕招呼女兒到?了屋外,就?在月色下坐下。
她輕輕問道:“輕渝和水胡是不是不夠聰明?”
一個考了鴨蛋,一個隻做對了一題,怎麼看都不是聰明孩子。若是天資不好,何苦逼死了兩個孩子?
趙苑琪扯嘴角:“不夠聰明?娘親你想多了,這兩個孩子就?是不用心!”
“什麼好玩的東西?,她們一學就?會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