哪怕有堅固的營寨,雙方距離也必須在五六裡以上,如此對方出戰,己方才有足夠的時間排兵布陣。
如今曹軍亂糟糟地?躺在地?上酣睡,昨日白天的急行軍和晚上的厮殺太過耗費體力,好些人睡得很沉,雙方距離隻有區區……
那将?領又看?了一眼那泥土高牆,原本?覺得雙方有大約三四裡的,可是越看?泥土高牆越覺得三四裡的估算有問題。
打仗不能?“我覺得”,而要“敵人覺得”。
胡軍士卒站在高處俯視,說不定認為雙方距離隻有一兩裡,那簡直是撒泡尿都能?尿到的狗屎距離,此刻大規模休息真不怕胡軍士卒沖過來?
曹休淡淡地?笑?了:“其實我就?是希望他們沖過來。”
昨夜的厮殺已經用鮮血證明了一群沒有發石車,缺少弓箭,沒有铠甲,隻有長矛大刀的士卒進?攻簡陋的泥土高牆是一場噩夢。
泥土高牆除了沒有石頭高牆堅固,居高臨下?的戰鬥力優勢和心理優勢一樣不缺,曹休實在不想再打一次。
他仔細觀察,别看?昨夜雙方都是一夜鏖戰,但是很明顯胡輕侯沒有盡全力,有大量的士卒昨夜正常休息,或防禦着其餘方向,并沒有因為曹休傻乎乎地?隻從一個方向進?攻而盡數調動過來。
那麼,今日胡輕侯一定會調動士卒替換昨夜血戰的士卒。
曹休沒有士卒可以替換,哪怕一切按照他的計劃,白天大家都休息,晚上繼續夜戰,曹軍依然需要面對一支生力軍,在體力和士氣上吃大虧。
曹休甯可胡輕侯看?到他愚蠢的在視線可見的地?方休息,然後調遣大軍進?攻他。
至少雙方可以在平地?上公平厮殺,而不是曹軍單方面吃虧。
曹休更?聽說胡輕侯的軍陣指揮能?力就?是鴨蛋,說不定堂堂正正的決戰中他還能?占些便宜。
他背負雙手,看?着遠處果?然在輪換軍隊的胡軍,再一次道:“曹某就?是想要胡輕侯打過來。”
那将?領看?着年紀輕輕的曹休,心中唯有苦笑?。平時不覺得,一到大變的時刻,就?有無?數少年天才英雄跳出來,将?老一輩踩在腳底。
……
胡輕侯的中軍中,一群民?夫躺在地?上大聲地?呻(吟),肖盼安沒好氣地?厲聲呵斥:“閉嘴!不過是脫臼而已,哭什麼哭!”
他深深感受到了委屈,他是著名郎中!
……好吧,或許不是那麼有名,但是他是實打實的郎中,有豐富的行醫經驗以及同等豐富的被患者?家屬追殺經驗,為什麼給?士卒縫合肚子的不是他,而是鹄鴻?
肖盼安委屈無?比,身為醫學先驅,憑什麼他隻能?治療跌打損傷,而對醫學一竅不通的人卻在創造醫學奇迹?
就?因為他是男的,别人以為他不會做針線活?
這個無?知的定義令肖盼安深深後悔,早知道就?四處宣揚他刺繡針法天下?第一了。
肖盼安一邊給?一群脫臼或者?骨折的士卒上石膏,打夾闆,一邊不時望向遠處。
就?那些人一本?正經地?煮沸紗布、細線,燒烤細針,已經讓肖盼安深深感受到了熱血沸騰,這才是專業啊!
“啊啊啊啊!”一個士卒慘叫。
肖盼安怒視他:“叫什麼叫!小?傷!”
他手中忙碌着,轉頭看?其餘郎中,每個人都忙得要死,什麼切脈是根本?不存在的,都是徹底的外傷,一眼看?去人人都是跌打大夫。
肖盼安歎氣,專心緻志地?給?士卒們處理傷口,早知道有縫肚子的超級治療辦法,他就?托趙恒與胡大将?軍說幾句好話了。
另一角,一群士卒在給?替換下?來的民?夫和士卒分發食物。
“熱湯和馕餅不夠還有,肉每人隻有一塊。”一個士卒大聲說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