肖盼安忙得手忙腳亂,好些胡軍士卒原本憑着血氣硬撐着受傷的身?體,打了勝仗之後松了口?氣,立馬就倒下了。
肖盼安甚至分不清這些渾身?都是血的人是因為重傷,還是疲憊到了極點,隻能?用?最快的速度一一診治。
他兩隻手分别給兩個昏迷的士卒搭脈,眼睛又盯着一個昏迷的士卒,嘴裡喊着:“來人,給左邊的這個包紮傷口?!”
“來人,拿傷藥來!”
“來個會縫傷口?的!這個是重傷,快!”
“喂喂喂!頭上?裹着傷口?的那個,說的就是你!不要動!你不想活了!”
一個胡軍女民夫半拖半抗着一個男子緩緩走?近,大聲叫着:“郎中!郎中!來個郎中啊!救命啊!”
肖盼安聽到“救命”二字,用?最快的速度蹿了過去,用?一秒鐘确定那胡軍女民夫隻是受了擦傷,用?第二秒鐘确定那男子身?穿曹軍士卒衣甲。
他一怔,想到了一個可能?,一邊檢查那曹軍男子的身?體,一邊問道:“這是我軍的細作?”
細作在亂軍之中最危險了,兩邊都不把他當自己人,能?活着回到大本營真是運氣好。
那曹軍男子冷冷地?看了一眼肖盼安,滿是血迹和泥垢的冰山般的英俊臉龐上?露出自信和驕傲,道:“賤人,你哪隻眼睛看我像細作的!”
肖盼安心中瞬間不爽了,老子是來救你命的,你竟然?出口?罵人?
他重重拂袖,用?光速蹿回了自己原本的位置。
老實說,這個舉動看起來毫無?氣質毫無?形象,像是被?那個曹軍男子罵走?了一般,肖盼安心中有過那麼?零點一秒想要深深地?注視那個曹軍男子,厲聲呵斥他幾百句,辯論幾十個時辰。
但是肖盼安隻要看看那些倒在地?上?昏迷不醒的胡軍士卒就沒?了所有裝逼罵人或者與那男子理論的心情,他可以不在乎幾十個時辰,那些昏迷不醒的人卻在乎每一秒鐘。
那胡軍女民夫看到肖盼安狼狽而逃,不屑地?恥笑,繼續大聲叫道:“郎中!來個郎中救命啊!”
四周的郎中早已注意到了這邊,雖然?沒?有搞明白肖盼安為何又回去救其他人了,但是瞧那胡軍女民夫以及那曹軍士卒中氣充足的模樣,多半不是什麼?緻命的傷勢,這時候誰有空管輕傷?
一群郎中紛紛低頭關注眼前的胡軍士卒,個别郎中注意到了那男子身?上?的曹軍士卒衣衫,更是什麼?救人的念頭都沒?有了。
那胡軍女民夫大聲喊着,見t?四周就是沒?有郎中理睬她,她憤怒極了,對着肖盼安大吼:“那個見死?不救的郎中,你過來!”
肖盼安擡頭看了那個女民夫一眼,冷笑,繼續低頭給士卒治傷。
那胡軍女民夫大聲地?罵着:“你身?為郎中,見死?不救,你還有醫德嗎?你還是人嗎?”
她的聲音尖銳又響亮,四周無?數傷員驚愕地?望過來,好些人順着那胡軍女民夫的目光看到了肖盼安,頓時眼神就有些詭異了。
有人竊竊私語:“那郎中見死?不救?”
有人重重點頭:“見死?不救!垃圾!”
有人大怒:“我一定要告訴大将軍,殺了那個見死?不救的郎中!”
有人直接拿起了殘破的刀子,大家在前方浴血奮戰,九死?一生回到了後方,竟然?有郎中見死?不救,這種垃圾不殺留着過年?
肖盼安擁有豐富地?被?不講理的病人家屬喝罵毆打誣陷,被?圍觀群衆仇視,以及從企圖吊死?、打死?他的人手中逃走?的經驗,什麼?病人就是上?帝、郎中就要挨罵、郎中不能?與病人家屬吵架等等“醫德”完全不存在。
肖盼安瞬間就提高了嗓門,用?比那胡軍女民夫大一倍的嗓門怒吼:“叫什麼?叫!你就是一點擦傷,死?不了的!不用?上?藥,明天傷就不疼了!”
四周拿刀子的傷兵立馬就放下了刀子,瞬間将那胡軍女民夫定位成醫鬧人員。
那胡軍女民夫憤怒地?盯着肖盼安,大聲道:“我不是說我!我是說他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