真定縣内,劉婕淑坐在花園中,手裡?的茶杯舉在唇邊,就是忘記了喝。
她?不安極了。
弘農楊氏竟然想要刺殺輕渝和水胡,胡輕侯作為姐姐替妹妹們出頭報仇,那是理所當然的,就該這樣!
可是……可是……可是……
驅趕無數颍川百姓殺向荊州,殺光荊州人?,這些會不會太過分了?
劉婕淑深深懷疑胡輕侯若是這麼做會遭到天譴!
當年白起坑殺降兵,不就遭到了天譴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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劉婕淑不敢想象胡輕侯會遇到什麼天譴,是衆叛親離,是半夜軍營嘩變,是全城大火,還?是天降隕石?
“是不是該讓小輕渝和小水胡寫封信勸勸輕侯?”劉婕淑皺眉,輕渝和水胡肯定不會寫什麼深刻的詞語的,是不是該找個人?代筆,然後輕渝和水胡抄一遍?
劉婕淑認真思索,冀州誰的文筆不錯,可以寫出感?人?肺腑,勸阻輕侯亂來的書信。
侍衛低聲?道:“程軍師來了。”
劉婕淑一怔,又大喜:“軍師來得正好!”程昱的文筆比她?好一百倍。
程昱笑了:“你?若是想要讓輕渝和水胡勸明?公,那就太惡心了。”
劉婕淑臉色微變,惡心?
程昱笑道:“大将軍胡輕侯欲起兵百萬為其妹複仇,其妹跪而泣曰,‘豈能為吾一人?而害百萬無辜?’乃投河,被救。大将軍歎曰,‘吾妹之仁,天下唯一,當歌以詠志。’遂傳唱四方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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劉婕淑渾身惡寒,這種事情胡輕侯做得出來!
她?定了定神,道:“所以,就該任由輕侯驅趕百萬颍川人?殺向荊州?”
程昱笑了:“哪有百萬?”
“颍川内亂,死傷多少姑且不論。”
“荊州驅趕颍川百姓向新鄭而去,至新鄭者十幾?萬,而數萬婦女?、兒童盡數不見。”
“颍川百姓留在颍川者不到八十萬,而後十抽一殺了,剩餘七十萬。”
“再?三抽一,不過二十餘萬。”
“明?公征調二十餘萬人?攻打荊州,去掉一些負責糧草的民夫,真正上?陣殺敵的不過七八萬人?。”
“不知道上?蔡之戰,曹躁發動了多少人??”
“袁述又t?發動了多少人??”
“史書記載,前漢高祖劉邦發動五十六萬人?圍攻彭城,這個人?數比明?公又如何?”
程昱臉上?的笑容漸漸消失,平靜地看?着劉婕淑,道:“自古以來,打仗就是要死人?,是死自己人?,還?是死敵人??”
“以前明?公其實是在死‘自己人?’,現在明?公想通了,為什麼不讓那些内部的‘敵人?’與外部的敵人?同歸于盡呢?”
程昱一字一句地道:“死敵人?,怎麼都?比死自己人?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