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群士卒小心拔下(弩)矢,仔細擦幹淨,又将屍體拖進?了樹林中,扔進?了一個坑中。
一個士卒雙手合什,對着屍體念叨着:“好?歹沒有讓你?們被野狗撕咬,不算虧待了你?們……”
其餘士卒心中充滿了勝利的自?豪感,在一邊哈哈大笑。
王敬走到夏侯惇的戰馬前,戰馬趴在地上可憐巴巴地看着她。
她大聲叫着:“來人,拿水囊來,這匹馬快要渴死了,知道一匹馬值多少錢嗎?知道這匹馬若是耕地,比牛更快更好?嗎?”
半個時辰後,遠處,又有腳步聲傳來,月白帶了百十人趕到了這裡。
呼哨聲中,王敬走出?了樹林。
看着王敬等人身上胡軍的衣衫,月白厲聲問道:“可有看到曹軍夏侯惇?”
王敬看着身上數處受傷,黑眼圈,眼睛比兔子還?用紅,手裡隻有一把斷劍的月白,道:“半個時辰前殺了一批曹軍,不知道是不是将軍追殺的人。”
一個王敬的士卒尋了夏侯惇的頭顱遞給了月白,月白仔細打量,又道:“帶我去看屍體!”
她站在屍體邊仔細看了許久,确定就是夏侯惇,終于仰天大笑:“夏侯惇,你?也有今天!”
王敬認真勸道:“你?好?像受了重傷,要不要先包裹一下?啊……啊!來人啊!快來人啊!郎中!快來郎中!”
月白仰面倒地,精神放松之下,受傷又疲憊的身體再也支持不住,直接暈了過去。
……
揚州,曆陽。
覃文靜站在長江邊,看着濤濤江水,仰天怒吼:“為什麼!”
一群士卒同樣唉聲歎氣,揚州太大,袁述又太能逃,衆人一直追到長江邊,竟然還?沒有找到袁述,也不知道是不是被他早早逃過了江。
江邊,一艘艘小船不時靠岸,載着三五個人緩緩向?南岸而去。這些?人都是躲避戰火的揚州、徐州、豫州百姓。
揚州沿岸,其餘地方的船隻盡數收繳了,隻有曆陽的渡口依然開放。
覃文靜對渡江的百姓視若無睹,人口很重要,但是幾葉扁舟,一日能夠渡過多少人?
“我要在這裡守株待兔。”覃文靜冷笑,留下一絲縫隙就是為了讓還?沒能逃走的袁述、曹躁的部将過來送死。
覃文靜厲聲下令道:“守住渡口,嚴查各處,我就不信袁述已經跑了。”
數日後,一個斥候驚喜地道:“将軍,有曹軍将領向?這裡而來!”
覃文靜大喜:“是誰?”
遠處,于禁渾身是血,身邊的士卒已經盡數戰死,曹躁的家眷也隻剩下了丁夫人、曹昂和?曹丕。
他跳下馬,想要将丁夫人扶上馬。
丁夫人搖頭:“将軍豈可無馬?”又誠懇地對于禁道:“你?若是帶着我,絕對逃不掉的。”
于禁當然知道,眼角滿是淚水,道:“夫人!”
丁夫人看了一眼曹昂和?曹丕,兩?個孩子都不是她生的,但是曹昂生母早逝,是她一手養大的,她視若親子。
“隻求将軍将……”丁夫人顫抖着,卻?說不下去,兩?個孩子,帶走誰?留下誰?交給于禁帶走還?有活路,留下定然死路一條。
于禁道:“夫人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