夏淵亭陡然清醒,道:“不錯,快逃!快帶全家逃離關中!”
四周有不少百姓聽見?了,沒頭蒼蠅般的亂跑陡然停止了,好些人一齊叫道:“帶全家逃離關中!”
一炷香之後,長安城内到處都是拖兒帶女背着包裹逃命的人。
有人凄厲地叫着:“怪我!怪我!我早知道胡輕侯吸人的陽氣,為何就是不信?”
有人紅着眼?睛慘叫:“孩子媽,快點?,東西不要了!胡輕侯要吃光所有關中人!”
有人背着糧袋出了家宅,想要關門,卻被其他?逃難的人裹挾着向遠處而去,他?不時回頭看?沒有關門的家宅,很快就再也看?不見?了。
有人一邊握緊了妻兒,一邊茫然地看?着四周,大聲叫道:“該逃向哪裡?”
混亂的人群中有好心人回答道:“去益州!去漢中!去成都!”
皇宮中,何惠大步進了大殿。
大殿中衆人喧嚣無比。
有官員面紅耳赤的大罵:“……胡輕侯毫無人性,不講規矩,禽獸不如!”
有官員臉色鐵青,厲聲叫着:“……命令徐榮擋住胡輕侯!黃河水幹涸又如何,沒有黃河就不會打仗了嗎?”
有官員叫着:“為何黃河水會幹涸?難道是胡輕侯的妖法?”
何惠懶得看?他?們一眼?,推開擋路的官員,扯了何苗,又扯了何皇後和劉辯,低聲道:“長安城内謠傳胡輕侯要殺盡關中百姓,城内百姓紛紛逃離,守城士卒不能阻攔。”
何苗三人臉色大變,劉辯就要呵斥,卻被何惠打斷道:“若是我等再不逃,這人頭就要被胡輕侯當?球踢。”
劉辯臉色瞬間慘白,什麼“她敢!”、“逆賊狂妄”等等言語在凄慘的未來面前毫無力度。
何惠低聲道:“立刻收拾細軟,糧食,我們一炷香之後就走。”
何苗頓足道:“細軟?這個時候要細軟幹什麼?宮中又能有多?少糧食!”他?憤怒地瞪何惠,還?以為何惠是個厲害的,沒想到關鍵時刻沒腦子。
何惠深深地看?何苗,道:“逃出了關中,我等就是平民,沒有細軟,如何過活?此去益州誰知道需要走多?久,又會有什麼變故,糧食哪怕多?一兩都是好的。”
何苗打了個寒顫,用力點?頭。
何皇後握緊了兒子劉辯的手,對何惠道:“惠丫頭,這孩子是你?的外?甥,你?一定要多?多?照顧。”
她使勁拉扯劉辯,道:“還?不向惠姨磕頭問好!”
劉辯看?着比自己大不了幾歲的“惠姨”,想着自己是皇帝,怎麼可以向她磕頭?
何惠沒空理會别扭的皇帝外?甥,低聲道:“不要驚動其他?人,立刻去後宮。”
何皇後會意,危難之際,誰知道這大殿中的士人會不會拿下了她們作為與胡輕侯交易的籌碼?
她故作鎮定,帶着劉辯走向了後宮,大殿中果然沒有幾人注意到。
張讓等太監宮女緊緊跟在何皇後身後。
何皇後低聲道:“阿父,本後能夠相?信的隻有你?了。”
張讓淚水長流:“是。”
一炷香之後,何皇後與劉辯帶着一群宮女宦官,在千餘禁衛軍的護衛匆匆到了禦攆前。
原本皇帝和太後出行必須有的儀仗隊全然不見?,哪怕舉個龍旗的人都沒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