聽說楊休更進?一步,完全照搬胡輕侯的所有法令和管理方式。
曹躁對此有些猶豫。
一來?胡輕侯未必都是對的,二來?江北和江南差距巨大,豈能照抄?三來?他也有些自尊,照抄胡輕侯的一切算什麼意思?
曹躁望着田地中的作?物,極力在臉上擠出?笑容,道:“還不錯。”
一群官吏松了口氣,曹躁忽然要去農莊查看,來?不及準備,真是唯恐出?現什麼纰漏。
此刻正是中午時間,遠處田埂邊一群農民忙完了上午的農活,聚集在樹蔭下聊天休息。
曹躁止住官吏的呵斥,帶着衆人蹑手?蹑腳的靠近。
一個老人白發飄飄,大聲罵着:“女人憑什麼與男人是一樣?的?女人就是賤人!”
一群男子大聲附和:“三叔公說得對!女人就是賤人!”
從小到大都是這麼聽說的,誰家不是生了兒?子開心無比,生了女兒?就滿臉晦氣?
誰家不是有了三個兒?子得意無比,在村裡橫着走,而生了三個女兒?卻低頭走牆角,見了熟人都不敢打招呼?
一個男子大聲道:“依我?說啊,這集體?農莊根本不公平,我?們幹了這麼多農活,而女人隻做這麼一點?點?,竟然與我?們吃的一樣?多!”
另一個男子道:“我?家的女人都隻能吃男人的一半口糧的,剩下的都要給男人吃,到了這集體?農莊,竟然吃得一樣?了,真是不長眼啊。”
好幾個男子用力點?頭,惡狠狠望着遠處的養雞場,隻覺那裡的女人個個都偷了男人的食物,若是沒有這些女人,他們就能多吃一些。
一群跟随着曹躁的官吏平靜地看着曹躁,聽見了百姓的真心話,是回去修改,還是打這些百姓闆子?
曹躁不動聲色,走向了遠處的養雞場,遇到了幾個女社員。
他笑着道:“我?方才聽那些老農道,集體?農莊什麼都好,就是不該讓女人與男人吃的一樣?,也不知道是也不是?”
幾個女社員看着“珠圓玉潤”,皮膚潔白,滿臉富态的曹躁,分分鐘就知道這幾人是官老爺。
有女社員急忙順着曹躁的話,道:“是啊,集體?農莊怎麼可?以讓女人吃一樣?的口糧呢,這不合規矩。”
其餘女社員也七嘴八舌地說着,反正女人與男人吃一樣?多就是不對,女人就該少吃點?。
曹躁微笑着聽着,轉頭問一個一直不吭聲的女子,道:“你也覺得女人就該少吃點??”
那女子打了個顫,看着周圍的女子。
周圍的女子拼命向她打眼色,莫要違逆了官老爺。
那女子轉頭看着曹躁,想要附和幾句,可?是渾身顫抖,隻能道:“是……是……”
一個官員對曹躁道:“她見了貴人,說不出?話了。”
曹躁失笑,轉身就走。
背後,那女子忽然大聲地道:“所以,女人就不該活着嗎?”
她說出?了口,聲音越來?越響亮,簡直在嘶吼:“所以,我?姐姐餓死了,我?妹妹餓死了,我?娘餓死了,我?爹爹哥哥弟弟都活着,是我?姐姐妹妹娘親該死?”
“所以,女人就該什麼都不吃,就該吃風吃露水舔石頭?”
“所以,女人就該死!”
那女子用盡全身力氣,大聲叫着:“我?想要吃口飽飯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