許銀看着笑眯眯的江東士人,料想是言語不通,江東百姓一個字都沒聽懂,他毫不在意,黃朝又沒想煽動江東百姓造反,隻是順便試探一下而?已。
大隊人馬慢悠悠進了府衙,作為随從士卒身份的周渝、許銀、袁謙等人不能進入宴席,衆人一齊深深地看燕雀,剩下的看你了。
宴會廳中,主位上端坐的不是曹躁,而?是姬梓涵,也不見其餘曹氏将領,隻有一群江東士人作陪。
姬梓涵微笑着搶出幾步,握着燕雀的手道:“我當?是誰呢,原來是燕家妹子啊。”
燕雀走?了許久的路,早已不暈了,看着熟悉的面孔,吃了一驚,道:“姬……姬……家姐姐。”
姬梓涵自自然?然?地牽着燕雀的手走?向坐席,仿佛多年前在姬家宴請賓客一般,熱情?又高?高?在上。
“自從當?日?洛陽一别,再無燕家妹妹的消息。姐姐還以為妹妹消失在亂軍之中了,每日?哀愁,原來妹妹吉人自有天相,平平安安,又到了大官,真是老天爺保佑呢。”
燕雀小聲地道:“多謝……姬家姐姐。”
姬梓涵抿嘴微笑,對于給?燕雀一個下馬威的任務充滿了信心。
張昭魯肅等人入席,看着姬梓涵徹底壓制住了燕雀,心中得意,舉起?酒杯祝酒,料想幾輪酒下去,燕雀不是醉倒在宴席中就是喝醉了出醜。
顧雍輕輕拂袖,還以為胡輕侯會派一個能言善辯之人跑到江東舌戰群儒,沒想到就派了一個說?話都不利索的暈船的小姑娘,看來江東士人們太過緊張了,胡輕侯不過如此。
燕雀環顧衆人,輕輕地道:“我來江東之前……”
顧雍大聲道:“請燕使者大聲一些,我等聽不見。”
一群江東士人大笑,完全?沒把?燕雀放在眼中。
坐在主座的姬梓涵笑道:“燕家妹妹一直怕生,不想多年不見,沒有一絲的變化。”
她優雅地抓住衣襟,伸手介紹衆人,道:“這位是大名鼎鼎的張昭……這位是……”
一群江東士人微笑,看燕雀老實懦弱的模樣,比豪門大閥中的貴女尚且不如,這也能在胡輕侯麾下當?太守?這胡輕侯麾下真是沒有什麼人才啊。
虞翻淡淡地道:“胡輕侯不用儒家士子,不用儒家治國之道,任人唯親,這覆滅就在眼前了。”
顧雍搖頭道:“虞仲翔說?錯了,胡輕侯哪裡是任人唯親,她是根本沒人可用。”
一群士人大笑,士人盡數逃離了胡輕侯的治下,胡輕侯隻能用一群泥腿子和不守婦道的女人,以燕雀的才能都當?太守了,真是可笑。
大堂中笑聲一片。
姬梓涵裝模作樣地呵斥道:“諸君何以如此苛求我燕家妹妹?看我燕家妹妹都臉紅了。”
燕雀轉頭看姬梓涵,我哪裡臉紅了?
她看着衆人,繼續道:“我來江東,是希望江東諸位……”
顧雍呵斥道:“聽說?燕家在洛陽也是門閥世家,深受國恩,為何就背棄先帝,跟随逆賊了?汝家祖宗有此逆子,顔面何存?”
步骘冷冷地道:“天子姓劉,弑君者逆賊也,胡輕侯弑君,天地不容,為何燕家不顧廉恥從賊?胡輕侯勢力雖強,逆賊也,我江東勢力雖弱,銅馬朝之忠臣也。”
“江東千萬百姓心中存有忠義,誓除逆賊,感動天地。”
薛綜大聲道:“燕雀以為胡輕侯是什麼樣的人?胡輕侯不過是一流民,若無先帝簡拔于民間,早已餓死于道旁。先帝于胡輕侯有伯樂之德,如再生父母,胡輕侯猶自背叛弑君,此人是禽獸乎?”
陸績呵斥道:“胡輕侯出身低賤,先帝不以其卑鄙,力排衆議,用于朝廷。胡輕侯自當?感恩戴德,報效陛下,何以毫無感恩之心,忘恩負義,行弑君弑主之事?”
嚴畯冷笑道:“得道多助,失道寡助。胡輕侯輕賤士人,貶低孔聖,殺人盈野,遍地白骨,可知已經是天下獨夫,為蒼天和萬民唾棄,不得好死?”
一群江東士人努力闆着臉呵斥燕雀,心中遺憾極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