袁胤重重點頭,就是這個道理!汝南袁氏此刻不做不錯,多做多錯,何必沒事找事?
他後悔極了,道:“别說沮守居心叵測,袁氏府邸中的那?些仆役和士卒就能保證沒有曹躁的細作了?我等昨日實在是太沖動了。”
三人一齊點頭,心中無?奈又後悔。
汝南袁氏失去了權柄,從?高高在上成?了寄人籬下,人人心中惶恐不安,見到了混得不錯的袁謙自然?而然?就生出了拉攏和抱大腿的心思?,完全沒有思?慮周全。
袁遺認真反思?,低聲道:“其?實,袁謙根本不可靠,她答應的事情未必就會實現。”
袁叙和袁胤緩緩點頭,眼中精光四射。
袁謙已經投靠了胡輕侯,身上的标簽就不是袁氏子弟,而是政治家。相信政治家的嘴,還不如相信母豬會上樹。
袁叙低聲道:“如今布匹價格昂貴,我等自己都不能一日一換,豈能将錢财白?送給了胡輕侯?我汝南袁氏唯一剩下的就是這點錢财了,沒有了錢财,如何過活?”
袁遺和袁胤重重點頭,他們幾人倒是身上還有官職,但是且不說許久沒有得到俸祿了,就算有,憑借那?點俸祿能夠養活這一大家子人嗎?
袁胤冷冷地道:“我汝南袁氏四世三公,雖然?如今虎落平陽,但袁氏門生故舊遍及天下,總有複起之日,那?胡輕侯算老幾?我汝南袁氏豈能投靠胡輕侯?”
袁遺認真警告道:“不錯!胡輕侯出身卑賤,對豪門大閥的子弟恨之入骨,我袁隗和袁基一生清譽,名滿天下,胡輕侯猶且殺了,何況我等?”
“投靠胡輕侯必然?是死路一條!”
袁胤握緊了拳頭,輕輕顫抖,胡輕侯必殺汝南袁氏的!
三人思?慮許久,下定了決心。袁氏絕不能去收購布匹送給胡輕侯,花錢買看不到的平安已經很愚蠢了,花錢卻買來了大禍,豈不是蠢到了極點?
袁遺道:“就這麼定了,我們就假裝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,絕不理會袁謙和胡輕侯。”
袁叙和袁胤微笑,收購布匹?汝南袁氏絕不伺候。
書?房外,有腳步聲傳來,一個仆役大聲道:“公子,颍川鐘家、劉家、吳家、趙家拜訪。”
袁遺等人一怔,好久不曾有颍川士人拜訪袁氏了。
三人心中泛起一股久違的自豪感,汝南袁氏再?落魄也是名門望族,跺跺腳銅馬朝的地就要抖一抖的。
袁遺臉上露出許久不見的矜持,道:“來人,在大堂準備酒水。”
然?後急忙整理衣衫,好不容易又有了耍威風的機會,決不能失禮。
“要不要換件更好看的衣衫?”
“我的冠宇有沒有歪?”
大堂中,幾個颍川士人見袁遺、袁叙、袁胤進?來,一齊躬身行禮。
袁遺等三人從?容地還禮,微微恍惚,上一次見到一群士人向自己行禮好像已經是上輩子的事情了。
袁遺努力控制内心的感慨和激動,平靜地道:“諸位……”就要開始漫長的禮儀規範言語。
幾個士人打斷道:“聽說胡輕侯缺布匹,是不是真的?”
“聽說袁謙就在丹陽,可否引薦?”
“若是我等購買了布帛送給胡輕侯,我等是不是有機會在黃朝為官?”
袁遺等人死死地盯着一群士人熱切的眼神,目瞪口呆,誰?是誰洩露的消息?
沮守走近了大堂,道:“不錯,袁謙已經許諾我等,隻要能夠給胡輕侯送去布帛,胡輕侯就能對我等網開一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