胡輕侯的笑容陡然消失,冷冷地看着一群鮮卑人,道:“若是你們拿起刀劍,殺了建昌城内的其餘鮮卑人,砍下柯比能的腦袋獻給朕。”
“朕或許明知你們是牆頭草,考慮榜樣難得,捏着鼻子?留下了你們。”
胡輕侯的眼中殺氣隐隐:“可是你們竟然連斬殺鮮卑人繳納投名狀的心思都沒有,牆頭草都算不上,朕為什麼要留下你們的性命?”
“難道你們用刀子?,用鮮血,用人頭不能達到進入黃國的目的,如今想要殺入黃國未遂,結果反而達成了目标,進入了黃國,享受有吃有喝的幸福生活?”
胡輕侯大笑:“代郡烏桓人造反,朕殺光了代郡十萬人。”
“難道朕是白癡,以為你們就比烏桓人善良溫和忠誠,絕不會?造反?”
“或者?朕為了你們區區幾千人,安排幾萬人死死盯着你們,一旦你們造反就殺了你們?”
胡輕侯冷冷地道:“朕為什麼要費這麼多人力物力精力,對待一群殺漢人未遂的敵人?”
她平靜地笑了:“殺光了你們,才是最?簡單最?經濟的事?情。”
兩三千鮮卑人驚恐又絕望地看着胡輕侯,有人想要向?四周逃跑,可是看着渾身鐵甲、刀劍上滿是血迹的黃國士卒,這是赤手空拳能夠打赢或逃走的嗎?
有鮮卑人絕望地哭泣,早知道就在混亂中逃跑了,說?不定此刻已經在吃烤羊肉了。
有鮮卑人憤怒地看着部落頭領,老子?被你害死了!
有鮮卑人四下張望,鮮卑人有兩三千人,漢人大緻也是這個數字,而且漢人久戰疲憊,此刻又是夜晚,逃走還是有希望的。
有鮮卑人盯着月色下朦胧又漆黑的群山,聽着風中的鮮卑人的哭泣聲,隻要逃到了山中,漢人一定追不上他們。
有鮮卑人死死盯着胡輕侯,手握緊了衣袖中的匕首,幾乎隻有一次,一定不能錯過了。
眼看黃國士卒就要開始屠殺,一個鮮卑部落頭領淡淡地道:“黃國皇帝陛下,切莫殺紅了眼睛,要考慮大局。”
他聲音平靜,毫無波瀾,仿佛說?着與?自?己不相幹的事?情。
“建昌被陛下殺了多少人?我不知道,五萬?六萬?頂多就是十萬。”
“因?為建昌方圓數十裡内隻有大約三十萬人,陛下縱然神勇,也不可能以區區數千人殺更多的人了,畢竟鮮卑人都有腳會?跑是不是?”
那鮮卑部落頭領客觀地道:“陛下禦駕親征,一舉殺了鮮卑十萬人,是大功。”
“縱然陛下休息一晚,繼續追殺四周的鮮卑人,又殺了十萬人,首俘二十萬,對黃國而言或者?是蓋世功勞,可對鮮卑而言又算得了什麼?”
他平靜地道:“鮮卑草原中有多少鮮卑人?”
“百萬?三百萬?千萬?”
“老實說?,我們鮮卑人自?己也不知道。”
“這草原上又有多少匈奴人?羌人?扶餘人?高句麗人?”
“又有多少其他部落?”
“隻怕沒人知道。”
那鮮卑部落頭領慢慢地道:“但是我知道一件事?。”
“那就是燕山以北的草原上的草原人是殺不完的。”
“不論漢人怎麼殺,殺多少,擊破多少‘王庭’,占領多少‘聖山’,這草原人像野草一樣,永遠殺不完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