胡輕侯慢慢地道:“朕真的對士人殘酷嗎?朕不覺得。”
四周無數士人滿臉通紅,怎麼都?沒有想到胡輕侯如此不要臉,竟然當衆耍賴。
貴賓席上,一個?士人猛然站了起來,厲聲道:“陛下?每取一地,必然搶奪門閥士人的田地歸入集體農莊。”
貴賓席邊數百大嗓門士卒同聲傳遞那士人的言語,讓周圍所有人都?能聽到。
那士人繼續道:“在下?請教陛下?。”
“盤古開天辟地以?來,土地皆是?私有,誰的土地不是?花錢買的?誰的土地不是?流傳家人萬萬年的?”
“平民百姓或有土地,或沒有土地,有土地者或有三五畝地,或有幾十畝地,他?們?的田地是?花錢買的,是?一家人世世代代省下?來的,是?一家人的心血。”
“門閥士人或有幾千幾萬畝地,他?們?的田地難道就?不是?花錢買的?難道就?不是?祖祖輩輩積累的财富?”
“一個?普通人一輩子積累了三畝地,他?的兒子又是?積累了三畝地,數十代後,有子孫後代擁有良田萬畝,難道就?有錯了?”
那個?士人厲聲道:“陛下?不問青紅皂白,奪士人田地産業,難道就?是?公平,難道不是?對士人殘酷?”
另一個?士人捶胸哭嚎:“我出身在門閥,不曾殺人放火,不曾強搶女子,我又有何罪,為何要在地裡種地?”
“若是?我出身在門閥就?有罪,世人為何多想成為門閥子弟?”
好些士人眼中帶淚,他?們?算是?幸運的,動作快,逃出了中原胡輕侯的治下?,那些來不及逃走的士人被?抓進了集體農莊,與?一群賤人平民一起種地,每日隻有野菜糊糊和野菜饅頭。
一個?士人大聲道:“我雖然不曾學富五車,但是?我也算飽讀詩書?知書?達理了。”
“為何要用野菜糊糊和野菜饅頭羞辱我?士可殺不可辱!”
一群士人大哭,野菜糊糊和野菜饅頭啊,這哪裡隻是?羞辱,這根本是?想要逼死他?們?!
一個?士人的臉上滿是?悲憤,站起來大聲道:“陛下?滿口公平,純屬無恥!”
“我是?士人,我享受榮華富貴,我呵斥過仆役,下?令責打過仆役,但也就?如此了,我不曾打死過仆役,就?這點?事,我就?必須在集體農莊種一輩子地嗎?”
“隻因為我責打仆役,我家的萬畝良田就?要盡數沒收嗎?打人的責罰就?如此之重?嗎?”
那士人盯着胡輕侯,厲聲道:“若是?說?我責打過仆役,雖然未出人命,終究是?打人了,所以?我隻能每餐吃野菜糊糊,三個?野菜饅頭,我可以?忍了,隻當受到了懲罰。”
“為何我的兒子也隻能吃野菜糊糊和野菜饅頭?他?隻有十來歲,從來不曾打人,更不曾殺人,難道就?為了呵斥過他?人幾句,就?要受到懲罰?”
“這天下?誰人沒有罵過人?站出來啊!”
“我等士人罵人就?要奪取幾萬畝田地幾座糧倉,平民百姓就?不曾罵人?他?們?是?不是?也該被?奪走幾萬畝田地和幾座糧倉?他?們?沒有幾萬畝田地和幾座糧倉就?能不受懲罰嗎?”
“這公平又在何處?”
“這公平是?隻對平民公平,對士人不需要公平嗎?”
“那這公平就?是?虛假的!”
一群士人的提問中,四周無數百姓大聲喝罵:“大膽!”“竟然敢對陛下?不敬!”“殺了他?!”
一群士人神情猙獰,滿是?決然。
到了這裡就?沒想過活着回去,有什麼不敢說?不能說?的?今日一定要将所有的言語盡數說?出來。
又是?一個?士人大聲道:“在下?請教陛下?,出身士人是?不是?就?有原罪,不問是?否有為非作歹,就?要受到懲罰?”
“假如出身門閥就?有原罪,請問陛下?當如何救贖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