刀琰眼中滿是不甘,卻又漸漸消失。
她?緩緩地道:“不過朕想了想,這大概就是天意吧。”
“天要胡輕侯興,朕豈能逆天?”
“不過,朕雖然輸了這一局,不代表朕的憲國就完了。”
刀琰轉頭看?着刀瑛道:“長慶一直薄情,朕沒想到最後陪在朕的身邊的人是你。”
“不過,你此刻該走了。”
刀琰看?着遠處的藍天白雲,道:“朕可以感?覺得到,黃瑛都就在左近。”
“你若是再不走,隻怕要留在這裡陪朕一起死?了。”
刀瑛臉色微變,輕輕歎了口氣,道:“是,微臣這就走。”轉身帶着幾個侍衛離開。
刀琰沒有看?刀瑛的背影,刀瑛為何留在這裡陪她??她?其實有幾個很惡劣的猜想的。
什麼以刀念初為誘餌,引誘黃瑛都追殺刀念初,包圍網露出漏洞;什麼刀瑛是想要砍下她?的腦袋獻給黃瑛都将功贖罪……
刀瑛薄情寡義,生性殘忍,怎麼可能忽然重?情重?義,願意陪着她?在這裡等死??
但刀琰最終沒有繼續深入地想。
刀瑛是真薄情寡義也好,是外?表薄情寡義,其實内心重?情重?義也好,對刀琰而言都不重?要了。
重?要的是給刀閥留下人,給胡輕侯留下敵人,給憲國留下火種。
刀琰望着遠處的山川大地,平靜地道:“朕可以死?,朕的憲國不能滅。”
“終有一日朕的憲國将會在這藍天白雲之下與黃國再次争奪天下。”
她?大聲地叫着:“憲國萬歲!萬歲!萬萬歲!”
聲音在低矮的山川中不曾得到回音,卻傳得老遠。
山腳下,數百騎飛快趕到,黃瑛都歡喜地望着山頂,道:“刀琰果然在這裡!兒?郎們,殺上去,砍下刀琰的腦袋!”
數百騎大聲叫嚷:“殺!”
刀琰望着數百騎在山道間疾馳,歡喜地道:“是胡輕侯嗎?老天代刀某不薄,最後竟然可以戰死?沙場。”
她?眼中放光,道:“世上隻有戰死?的憲國皇帝,沒有病死?的憲國皇帝!”
“來人,拿劍來,朕要與胡輕侯決戰!”
一個侍衛顫抖着遞上了長劍,可久久不見刀琰取劍。
白毅走近一步,道:“正則?正則……”
卻見刀琰嘴角帶着笑已經鮮血,已經直立着死?了。
白毅輕輕歎氣,道:“為師其實很後悔教了你一身武藝。”
“若是你不曾練武,隻是一個吟詩作畫的普通貴女,你是不是就不會有今日?”
“若是你不曾練武,此刻你是不是在胡輕侯麾下做個郡守州牧,平平穩穩,一展抱負?”
“若是你不曾練武,不曾心中存了建國的大志,玉玠、蒼水是不是在胡輕侯麾下為将,縱橫四方?安世是不是就不會死?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