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沒有官府壓迫,沒有官兵圍剿,土地、人手,你盡數都有,可你就是沒能建立一個人人有飯吃的王朝。”
張梁臉色更加差了,許久,慢慢地道:“最開始,我?以為是因為大别山地理不好,沒有良田,種不得許多?糧食……”
胡輕侯笑了:“然後,你發現其實大别山也是可以養活人的。”
“你是不是偷學了胡某的集體農莊?”
“是不是養了很多?雞?”
“可發現同樣是集體農莊,大别山中的黃巾就是不肯好好種地,就是不肯好好養雞。”
“大别山内耕地少?,可是百姓也少?,算到人均田畝數,明明可以吃飽飯的,可不知道為什麼,地裡的糧食就是無法豐收,地裡的雞就是越來越少?。”
張梁擡頭盯着胡輕侯,道:“你……你不是說沒有……”
胡輕侯搖頭道:“胡某沒有派人盯着大别山,也沒有派人打探大别山的消息。”
她?笑了:“你們隻是一群不滿朝廷剝削的普通百姓,有着善良,有着勇氣,有着想要摧毀不平的憤怒,可是你們隻會摧毀,不會建設。”
胡輕侯嚴肅地道:“因為你們打着‘道教’的旗号,其實心中是想着‘儒教’的一套的。”
她?冷冷地道:“你萬般推崇趙雲的仁慈、善良、勇敢、公平等等,不就是拿儒教的一套誇獎趙雲嗎?”,盡在晉江文學城
“你們心中沒有‘道’,沒有改變世界,實現人人有辦法吃的‘術’,又将儒家?的仁義奉為圭臬,你怎麼可能實現人人有飯吃的宏願?”
“胡某為何說縱然你們三兄弟奪取了天下,也不能建立一個人人有飯吃的王朝?”
“因為你們三兄弟隻是按照儒家?的一套,相信隻要皇帝和官員仁慈善良,不剝削百姓,就能讓百姓吃飽飯。”
“你們完全沒有想過比你們更精通儒家?學術一萬倍的門閥士人都不曾用儒家?學術建立一個人人有飯吃的王朝,你們三兄弟的半桶水怎麼可能實現?”
張梁淚水長流,想了多?年不曾有答案的問題在胡輕侯眼中就是一句話?而已。
胡輕侯淡淡地道:“你熬了這許多?年終于肯出山來見胡某,這大别山内定然是窮途末路了。”
“是底層吃野菜糊糊,高層吃雞鴨魚肉,最終底層造反?”
“是腐敗從高層傳到了底層,沒人付出,沒人種地,人人都在大肆侵吞公糧,最後再也沒有了一粒糧食?”
“是為了權力産生了内讧,各渠帥想要當教主,互相殘殺?”
“胡某統統沒有興趣知道。”
胡輕侯的目光陡然變得犀利,冷冷地道:“朕隻問你。”
“這大别山降,還是不降?”
張梁看?着眼前的胡輕侯,此時此刻,胡輕侯身上再無同為太平道道友,平等聊天的和藹痕迹。
眼前的胡輕侯是睥睨天下,殺人如麻的帝王。
他流着淚,緩緩跪下,哽咽着道:“陛下,大别山願降。”
胡輕侯淡淡地道:“若是大别山真心投降,十二歲以上到六十歲以下不分男女,三抽一從軍征讨荊州,其餘人遷移到豫州集體農莊。”
“若是大别山不願意投降,朕就血洗了大别山。”
“若是以為大别山連綿千裡,朕拿大别山毫無辦法,朕可以提前告訴你朕怎麼對待大别山。”
胡輕侯冷冷地道:“朕打算放火燒山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