年輕氣盛,從來沒有想過死亡是什麼,哪怕見了别人戰死,想的也?是名留青史?,不負大好頭顱。
年紀大了,目光不在落在帥哥美女身上,看到?小孩子竟然有種“我?的孩子一定更可愛”的感覺了,這心态如何?打仗?
這不是老了是什麼?
張煌言慢慢地?轉頭看刀念初,道:“陛下想要如何?,隻管下令,微臣等對大憲忠心耿耿,絕沒有一絲的猶豫。”
刀念初聽着張煌言的言語,苦澀無比。
大憲第一高手、第一名将、曾經與天下第一呂布呂奉先厮殺終日,身被數創依然高呼酣鬥的張煌言的鬥志也?在時光中消磨殆盡了。
她迎着張煌言的眼睛,一字一句地?道:“我?軍絕不是黃國的對手。”
衆人沉默。
刀念初頓了許久,繼續道:“我?軍人口、糧食、刀劍、戰馬,都不足以與胡輕侯厮殺。”
她臉上漸漸浮起了笑容:“大憲國其實早就沒了,我?這‘陛下’不過是諸位給面子而已……”
張煌言等人微微皺眉,大丈夫行事自當?一諾千金,當?日意氣風發加入刀琰麾下,談笑江山,揮斥方遒,難道今日大憲流亡蠻荒,她們就要叛逃了?
生而為?人,豈能做如此無恥之事?
張煌言等人看了一眼刀念初,曾經的青春稚嫩的少女早已不見,唯有一個心中懷着恐懼,不知道如何?面對未來的流亡國衆人終究沒有說話,刀念初可能是衆人中壓力最大的人了。
刀念初繼續說着:“……我?大憲最兵強馬壯的時候都不是胡輕侯的對手,如今不過一個山賊的基業,哪裡能夠與胡輕侯相抗?”
“你我?皆心知肚明,今日就攤開?了說明白了。”
刀念初嘴角帶着笑,道:“既然不能打,那就隻有逃了。”
“可胡輕侯能夠追來這裡,更有了空中飛翔的奇物,這逃……”
“隻怕是沒有未來的。”
衆人一齊點頭,當?日逃亡到?這苦寒之地?,不過是覺得東面偏僻無比,不見經傳,不見人口,不為?人知,是絕路還是生路都是未知,胡輕侯多半想不到?她們會逃向?東方。
胡輕侯更想不到?東方極寒之地?後?别有洞天,雖說不上人間勝景,至少能夠安穩生活。
如此,衆人也?就安穩了。
隻是胡輕侯今日終于還是追來了。
面對斬草除根的胡輕侯,衆人隻怕唯有再次陷入對前方毫無所知,茫然又?絕望的逃亡中了。
張煌言慢慢地?道:“我?等幾人願意追随陛下繼續……逃亡……”
她本?想用個不那麼難聽的詞語,諸如“東狩”、“東巡”之類的,卻終于覺得都是自己人,此時此刻又?大禍臨頭,何?必再将精力花在言語的精雕細琢之上?
“……隻怕那些百姓卻不怎麼願意。”
丁穎慢慢地?道:“被裹挾的大憲百姓們習慣了安穩生活,又?看穿了大憲的空虛,未必會願意繼續跟着大憲逃亡的。”
“那些新吸收的土著反而更可靠些。”
衆人一齊點頭,真是狗屎。
丁穎繼續道:“若是殺光了那些不願意繼續逃亡的正?統大憲人,唯有一群土著跟随大憲繼續逃亡,這大憲還是大憲嗎?”
她環顧衆人,道:“大憲之所以是大憲,是因為?大憲有自己的文字、文化、傳說、文明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