陸乾被扔在荒島這一個月,母女倆沒一個想起他的。
他餓到崩潰,凍到昏厥時,他們在讨好陶恺。
直到第三十天,陶恺尿毒症加重進醫院,顧詩穎才想起他。
顧詩穎找來荒島時,陸乾被幹裂的草根劃到嗓子,正聲嘶力竭地在吐血。
她看到他,眼底閃過一抹心疼,但很快隻剩下厭惡。
“陸乾,你回去後真該跪着給阿恺道謝。要不是他替你說好話,我絕對不會這麼快來接你!”
“但凡你有點良心,就給阿恺捐腎!”
才六歲的盼盼,也跟着抱怨:“爸爸就是給陶叔叔一個腎,又死不了,不要那麼小氣!”
陸乾看着母女倆臉上如出一轍的厭惡,心口疼得厲害。
他在荒島上這一個月生不如死。
可她們一心隻有陶恺,像是看不到他的慘狀。
陸乾踉踉跄跄站起來,卻一陣頭暈目眩。
不小心碰到盼盼,被她哭喊着推開。
“壞爸爸,你的血把陶叔叔送我的衣服都弄髒了,我讨厭你!”
陸乾被推到地上,手上凍瘡被磨破,疼痛入骨。
顧詩穎扶起他,神情愈發嫌惡。
“别賣慘,沒用。把給阿恺捐腎的合同簽了,你要是不簽,就在荒島上繼續待着吧!”
“……别扔下我,我簽!”
陸乾一個月沒說話,一張嘴,聲音啞得厲害。
他抹掉嘴角咳出的血,用生滿凍瘡的手,艱難又迫切地在捐贈合同上簽下字。
他已經不在意顧詩穎怎麼看他了。
可他受不了在荒島上再待七天。
那種滋味,太難熬。
直到坐上飛機,陸乾才有了些許安全感,看着窗外發呆。
他十八歲前,被這個世界的父母厭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