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章(第7頁)

陳子輕撿起馬強強丢的茅草,把細長的軟莖繞了個圈穿過去。

茅草開花了,葉子中間鼓漲着一撮茅針,他提溜着茅針一頭往上一拔,整個茅針就脫離了茅草肚子。

他捏着茅針,想也不想就放到嘴邊吹。

沒有出現毛絮飄飛的現象。陳子輕終于想起來這不是蒲公英。

“好弱智,幸虧沒人看見。”

陳子輕研究了一下茅針就把它的衣服撥開,露出白白軟軟的一條,有點彈性。

好像可以吃。

陳子輕用舌頭舔一下,放到嘴裡,是清冽的味道,春草的味道。

他嚼了嚼。

“是甜的。”

陳子輕吞下混着絲絲甜的唾液,舌尖掠着嘴裡的綿軟茅草芯,活着真好,他的任務不能失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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當陳子輕等到馬強強,他們一道回去的時候,預備頒獎的歌還在放,悠悠緩緩中帶着開朗積極,很像這個時候的整體風氣。

人一到齊,歌就換了,換成什麼進行曲,曲調振奮人心高昂熱血。

陳子輕上了台,對第三名點頭示好,他聽着進行曲回想預備歌,俯視台下的人們,看着他們眼裡的神采,健康的精神面貌,淳樸的笑臉。

随便一掃,哪個都不像是任務目标。

物價低,沒有房貸,吃了讀書的苦就能享受分房,安排就業的待遇,吃不了讀書的苦就吃農忙的苦,日子一樣能過得有滋有味年年有餘。

沒有交通事故,汽車嚴格管控,啟明制造廠也就隻有廠長跟李科長有輛汽車。

多數工廠都是七點半上班,上午十一點半下班午休,下午一點半上班,傍晚五點半下班。

一天就完了,沒有夜班,多勞多得,這環境,陳子輕不是沒進過廠當流水線工人,這樣的他想都不敢想。

所以偷拉電線的那個家夥,和隔三岔五就帶人跟别的車間起沖突的孫成志一樣,隻是閑得無聊吧?

陳子輕的心緒被掌聲吸引,冠軍來了,他舉起雙手夾在身側,“企鵝”式拍掌。

宗懷棠的個子本來就高,他往中間的台子上一站,直接就跟左右兩位形成一個“凸”字。

陳子輕在他左邊,衆目睽睽之下,大方地側仰頭看他。

沒别的意思,僅僅隻是感歎,好高啊。

宗懷棠雙手插兜,擡着下颚目不斜視,盡顯成熟男性的氣場。

主|席台那邊,李科長在演講,呱啦呱啦個不停。

陳子輕聽累了,壓低聲音吐槽:“到底要多久才講完啊。”

宗懷棠置若罔聞,面部卻是抽了一下。

台下的人都不知道,年年拿先進的榜樣連聽個演講的耐心都沒有。

隻有他知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