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用手電對着前面照照,嘴裡念叨着試圖放松:
“我每次來都沒留意燈的開關,你有沒有印象?湯同志,你在哪,吱一聲啊,湯同志?湯小光?"
人呢?
不是一直拽着的嗎,一路上都沒有松開過啊。
陳子輕毛骨悚然地想着,找燈的手還在牆上,他想把手拿下來,手卻像被人抓住逼迫他往前摸。指尖碰到了阻礙,不是燈開關,是一塊皮肉,驚恐沖到嗓子眼就要尖叫。
一隻手捂住了他的嘴,他緊閉雙眼淚流滿面,都這會了,還沒丢掉宿主的職業素養,想問鬼叫什麼名字。
“是我。”
耳邊有糙啞的聲音。
陳子輕劇烈顫抖的身子一滞,宗懷棠?
他扒着嘴上的手,還沒用力就扒開了,第一時間是大口喘息,站不住地滑坐下來。黑暗中,宗懷棠好像蹲了下來,呼吸若有似無地噴在陳子輕的脖子裡。不知道他們的距離有點近。
離得又更近了。
宗懷棠的語調給人一種冰冷的質問感:
“不是說每個人身上都有一種味道,不是說能聞得出來我?"
陳子輕紊亂地喘息着:
“你身上都是煙味,茉莉花香都被蓋住了,我怎麼聞得出來。”
宗懷棠慢條斯理:"這就成我的錯了。"
陳子輕撈起身上被冷汗打濕的褂
子擦臉上的冷汗:
“你怎麼在這裡?”
宗懷棠說:
“這話應該我問你。”
"我,我是來……"陳子輕循着呼吸找到宗懷棠的位置,
"你先把燈打開。"沒有聲響。
噴在他脖子上的呼吸聲都沒了。
陳子輕抖着手小範圍地摸了摸,什麼都沒摸到,人呢,不會跟湯小光一樣突然消失了吧?或者說是他消失了,他進到鬼制造的空間來了..
陳子輕胡亂想着。
"宗懷棠,你别吓我。"
"鬼同志,你是誰,我們可以聊聊不?"
"鬼同志,當年那場大火我正在關注,我,你,你和你的同伴們有什麼遺願我是能幫到的。""宗懷棠,湯小光,你們在哪啊,聽得到我的聲音嗎?"
生理本能跟任務撕扯着陳子輕的意識。
“宗懷棠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