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0章(第2頁)

宗懷棠差點從後座掉下去。

"大街上的。"他耳根子發燙,"你怎麼一點都不矜持。"

兩人就緊不緊這件事争執了起來。

"反正你抱都抱了,緊點有什麼關系。"

"這是一碼事?我松着點是同志情分,我一緊那像什麼話。""能像什麼話,不就是深一些的同志情分。""死活都要我抱緊你就是了?怎麼這麼愛現。"

向師傅跟宗技術一路上沒争出個勝負。

回到廠裡,宗懷棠交代了陳子輕幾句,拉着他躲在草叢裡打了一會啵,徑自從另一條路去了辦公樓。

走遠了又折回來一半:“我先當回宗技術,帶你去醫院處理耳朵上的傷。”

“我自己去就行了,你忙你的。”陳子輕騎着車丢下了難得溫柔體貼的宗技術,晚上肯定要被他捏着鼻子數落,到了晚上再說。

陳子輕沿着公路騎,馬強強不在那個家裡,他去哪了,還會不會出現呢。

騎累了,陳子輕把自行車丢在草地上,他躺下來,消耗大量體力讓他頭腦清明,手腳有點抽抽。

躺了片刻,陳子輕在日光下昏昏入睡,一個聲音在他耳邊大叫:“組長,你上哪去了,怎麼才回來?"

他沒睜眼:"去小馬家走了走。"

"啊?小馬來上班了啊。"

陳子輕“騰”地站起來:"在哪?"

"車間啊。"工人沖撒腿就跑的陳子輕喊,"組長,你的自行車不要啦?"陳子輕掉頭拿自行車,以現在能用到的最快速度趕去廠房。

“哥!”

後面響起含着笑意的叫喊,陳子輕整個背部的汗都涼了下來,他做了做表情管理,回頭看去。

馬強強站在廠房外的老樹下,手裡拎着一個桶,他激動地跑到陳子輕跟前:“我爹的手術成功了,醫生說能活幾十年!"

陳子輕咽了口唾沫,确實,二十多年後還有氣。

他從上到下一寸寸地看着馬強強,有微熱的呼吸向他噴來,這麼個活人,怎麼會是死的呢。馬強強眨眼:"哥?"

"诶。"陳子輕下意識回應,"你跟我到天台上去。"陳子輕摸着兜裡忘了打開的信,眼神示意馬強強跟上自己。

他們去了天台,那兒有幾把刷過新漆的椅子,漆已經幹了,他們把椅子搬到角落,面對面坐着。陳子輕不敢在這個節骨眼上直接攤牌,他還沒有弄清楚為什麼會有兩個馬強強。

"小馬,你之前每天帶的夥食,是誰燒的啊?"

馬強強說:“我媽。”

哥你想吃紅燒肉啦?”他小心地說,"那要等段時間,我媽得照看我爹……""不是,沒想,我就問問。"

陳子輕立即解釋,他回想客廳的兩張遺照,那對母子。

此時此刻,馬強強還在說媽媽燒的紅燒肉多麼多麼好吃,吸溜口水。

陳子輕想,馬強強果然不知道自己死了,他回的是二十多年前的家,有媽媽的家。馬強強驚呼:"哥,你耳朵上怎麼紮了塊帕子,還有血啊?"

“哦,耳朵讓人咬了。”陳子輕見馬強強眼睛瞪得比平時更圓,呆呆傻傻的樣子表達着自己的關心,他一下被堵住喉嚨,不知道從何說起。

下面突然嘈雜起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