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子輕說:“還你吧。”
湯小光打方向盤:"不用了,送出去的,哪能收回來。"
"可是,哪有鬼帶玉佛的。"
"哪有鬼正常走路,還有影子的啊。"
陳子輕啞然,他安靜地坐了片刻,扣了扣手指,小聲說:“那個制造廠是假的。”"什麼是假,什麼是真,要看誰來定義。"湯小光不那麼認為。
"也對。"陳子輕很快就接受了他的觀點,"你每次請假是怎麼回事?"湯小光簡明扼要:“我的靈魂不能在那裡停留過久。”陳子輕不着四六地說:“性格差得很遠。”
“遠嗎?"湯小光聽出了他的想法,眼睛一彎,"這是我,那是我和他安排的我的結合體,聽起來有點繞,但我想你能懂,是吧,輕輕。"
陳子輕點了點頭:&
#34;宗懷棠為什麼要建那個時空?他是主動的,還是被迫的?"
湯小光笑着說:“他沒告訴我,我想他能告訴的,隻有你一個人,你既然來了,那就等等他吧。"
陳子輕不說話了。到了街上,陳子輕讓湯小光把他放下,他走走停停,不知不覺就去了馬強強的家。
就是那個時空的地址,鄰居老太太在院子裡編竹筐,馬強強他爹在床上躺着,這回他們竟然見不到他了。
陳子輕更加确認,那個時空混入了現實的東西。他回憶了一下馬強強帶他去鐘菇家走的路,找了好半天才找到那條胡同。
鐘家老兩口就在胡同裡坐着,周圍是街坊們。鐘母懷裡有個小簸箕,她在織毛衣,老伴則是看别人下棋。
老兩口十分滄桑,兒女都不在了,膝下無人。陳子輕看也看了,就準備走了。
有個大媽問鐘母嘴角咋個不拉着了,是不是老伴會疼人了。
“一隻腳進棺材的人了,哪還能變,不就那死樣,一輩子都那死樣。”鐘母嘴上指責,臉上是在笑的,老伴吹胡子瞪眼,她回瞪過去,把人瞪得沒脾氣了才說,"前段時間我不是給我兒子找了一門親嗎,他托夢給我們,說不喜歡那個姑娘,我們隻得找道士做法給拆了那門親事。"
那大媽笑她:"這就高興啦?"
另一個大媽說:"能不高興嗎,兒子終于到夢裡來了。""夢裡見見也是好的。"
"沒變化,還是老樣子。”鐘母很欣慰,“就等閨女了。"陳子輕匪夷所思,鐘明怎麼還有陰親啊。
宗懷棠不會也編進去了吧,。
鐘母提起兒子女兒,話題就自然扯到了多年前的制造廠上面,扯着扯着,活着的難免就被拎了出來。
"聽說了嗎,宗家小兒子還瘋着呢。"
"他後來又給了家屬們一次補貼,那麼多錢,也不知道是在外面怎麼賺的。""說是做生意。"
"那得多有出息啊,可惜了。"
陳子輕抿嘴,二次補貼的事老太太也講過,是宗懷棠給的啊,他歎了口氣,心裡頭空落落的。回宗
家吧。
這麼想着,陳子輕就朝着胡同口走,他的越來越快,跑了起來。
他不知道的是,自己走後,胡同裡的氣氛就大轉變。
原因是一個大媽突然來了一句:"不過都走了這麼多年了,咋還能托夢,不是該早就投胎到别人家當娃了嗎?"
鐘母手裡的鋼針掉在了地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