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1章(第8頁)

領帶夾上有一處幹涸的血迹,很難看清楚,要湊上去,一寸寸地聞,才能聞出味道。這個物件被他的手掌襯得很小,可以任意玩捏,任意掰斷。但領帶夾并非紙張,他掰的同時,也會傷到手。

柏為鶴拉開抽屜,将領帶夾放進去,他點了一支香煙,兩指夾着擱在桌邊,漠然地看着煙霧缭繞。

“扣扣”

書房的門被敲響了。

柏為鶴偏了偏頭,将右耳對着那邊,确認了一下微弱聲響是敲門聲。這個時間,傭人不會來打擾先生,所以隻會是傅太太。

柏為鶴将煙送到唇邊,任由尼古丁的味道跟咖啡的濃苦融合在一起,他隻吸了兩口煙就掐了,扔進垃圾簍裡,起身走到門口:

"什麼事?"

陳子輕站在門外,差不多一個多小時前,他本來要睡了,傭人突然來給他送藥膏。随口問柏先生還沒睡嗎,傭人說經常忙到深夜,他便答一句,那挺幸苦的。

一問一答完,陳子輕回房給自己鎖骨的咬傷跟臉塗了藥膏,他在床上翻來覆去就是睡不着,心躁動得很,就像快下雨了的天氣。

當然,這雨是他心裡裡下的。

陳子輕控制不住地帶着藥味走出房間,在傭人的帶領下來到書房,他這會兒聽到裡面的問聲就有點後悔了,也不知道來幹嘛的。

“柏先生,是我。”陳子輕說,

“我來還你助聽器。”

門打開了,柏為鶴立在門裡,他還是晚上進門脫掉大衣跟西裝外套後的那身穿着,領帶都沒摘下來。

"傅太太,你兩手空空,還我助聽器?"陳子輕:

"……"

哎呀,忘帶上了,太丢人了,真的太丢人了。

柏為鶴看腕表:

"淩晨三點出頭,你穿着松垮的睡袍,披頭散發來見我。"陳子輕立馬擡頭:

"真不是勾引!"

傅太太急于澄清,激動得裸露在外的雪白皮膚都浮起紅暈,氣息微微喘

着,柔軟有點肉的胸脯清晰地一起一伏,一縷若有似無的幽香從他的睡袍領口裡飄出。

他絲毫不警覺,他認為他面對的人,不是動物,沒有危險性,這讓他有安全感。柏為鶴把門關上了。

陳子輕莫名其妙,怎麼突然就生氣了,搞不懂。

“柏先生,助聽器我明早拿給你。”陳子輕把手放進睡袍的口袋裡揣着,

"你别忙太晚,早點睡。"

接着就不假思索地說:

"晚安。"

陳子輕臉色一變,為什麼要跟柏為鶴說晚安啊。他往回走,腦中飄出柏為鶴的那聲“好看”,電子圈下面的蝴蝶紋身頓時就發燙了起來。

柏為鶴也覺得好看。

是贊美,不是敷衍,不然就過不了關了。食色、性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