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子輕忍着反胃彎腰湊近,腥臭撲面而來,不行,要緩一緩,他直起身,欲要掏出随身攜帶上茅房必用的小布條逗鼻子,餘光瞥見管瓊從屋外進來,他自覺讓開位置。
管瓊在前有才光秃秃的血臉上蓋了一張黃紙。陳子輕看着紙中間的"尊"字,這是做什麼用的?
陳子輕收集在這個世界學到的知識,以後能不能用上再說。他歪頭瞧棺材外的彩繪,有鶴啊雲啊的,仙氣飄飄,一看就是花大價錢打的棺材。
八成不是俞有才生前給自己定做的,寬長都不配他,裡頭空了不少地方。
陳子輕猜是前家哪位老人備的棺材,想着死後騰雲駕霧飛升成仙,為了壓前有才的怨氣才忍痛割愛,他虛虛地摸了下棺材闆,也不知道前有才這副棺材哪天封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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陳子輕翻了個白眼,不如直接把原主的所有記憶塞他腦子裡,省得小助手時刻給他解鎖信息。
還是不要有這種消極負能量的埋怨心理了,往好處想,這叫推他動腦子,引導他多思考。“小師弟,去打盆水來。”管瓊檢查屍體的各處關節,
"微燙。"
陳子輕忙不禁佩服,大師姐的膽子真大,而且承受能力也強,在現代适合做入殓師。管瓊側目,陳子輕立即去打水。
不多時,陳子輕端着一盆水回來,管瓊用一塊布放進盆裡打濕,擰到半幹去捂屍體的關節。布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色,從黑,到紅褐,再到深紅,透出鮮紅。
仿佛這具屍體正在蘇醒。
陳子輕緊抿着嘴,呼吸裡全是刺鼻的味道,熏得他眼暈,義莊這地方肯定少不了靈異事件吧。
陳子輕對管瓊的敬佩程度加深了幾層,她想做師娘,那他助攻一把?
"啪"
髒了的布被放進盆裡,管瓊拿着盆離開。
棺材闆斜斜地放在棺材上面,留有縫隙,明日入殓時,如果親屬到場奔喪就才蓋嚴實,沒來便暫不蓋。
義莊又點了燈,這回不是在義莊外迎财,而是挂在靈堂門口。白森森的燈籠在夜風中忽明忽暗。
刑剪在香案擺放着祭品,又點了兩支蠟燭,他對身邊的小徒弟道:
“今夜輪到你守夜了,你先來祭拜一下。
陳子輕懷疑自己聽錯了:
“啊?我守夜?”"啊什麼啊。”刑剪低喝,
“快點。"
陳子輕毫無心理準備,他接過蠟燭,對着俞有才的臨時靈位拜了幾拜,就聽見身邊的刑剪繼續道:
"俞有才是橫死的,所以對于他的祭拜要更複雜點,來!拿着!"
刑剪極快地折起了幾張黃紙,他折的東西明顯非常繁瑣,陳子輕就算是一直盯着看,眼睛也漸漸有些跟不上了。
“好了。”
刑剪的手裡出現了一個巴掌大的,似圓非圓的東西,不太像是道符。接着刑剪一咬指尖,滲出了一滴鮮血,他迅速在黃紙上點了一個紅印。
刑剪看了旁邊滿是疑惑的陳子輕一眼:“這是“解怨符”,比較偏門,屬于我們義莊行當特有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