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那又怎樣,天下之大,無奇不有。"
陳子輕欲言又止:
“我想到了前掌櫃。”
"他不是中毒身亡?"
陳子輕摸着小臂的黑布條,指甲摳進去,喃喃自語道:
“是呢,中毒。”
刑警拍掉他頭上的戲班雜役小布帽,随手扔在床那頭的桌上:
“去睡吧。明早還要去張家。”
陳子輕愕然:
"去張家?"
刑警困懶地打了個哈欠:
"死人了,義莊就來活了。"
次日,張家來了幾人,請義莊師徒到府上給彩夫人置辦靈堂,量屍體的尺寸打一口棺材,要是義莊有合适的,直接就可以用,不用另外打。
小殓,隻停三日便下葬。
陳子輕一路走一路疊元寶,疊一個就抛進背上的竹簍裡面,到了張家時,他已經完成了一百個的三分之二。
這回他作為義
莊夥計的身份,大搖大擺進的張家,走的就是昨晚溜的後門。
義莊幹的是送屍葬屍生意,常年跟陰靈之氣打交道,哪能讓他們走正門,大戶人家很忌諱。張家甚至在後門放了兩株驅邪的草,和一個燒着木炭的火盆。師徒四人并未在意。
彩夫人名叫彩雲,住在後院的一處雲春園,很偏僻,沒有哪個姐妹與她做鄰居,她的園子孤零零的立在翠綠竹林後面,好處是日常出行不會引起注意。
隻要伺候她的下人足夠謹慎,嘴巴足夠嚴,她就能在張家享受到相對性的自由。
陳子輕疊着元寶跟在邢剪後面,總感覺哪裡不對勁,站在用來作靈堂的正廳,他才意識到不對勁的地方是什麼。
從進園子到現在,他沒有見到彩夫人身邊的任何一個人。
園子猶如墳墓,隻有彩夫人一具屍體。
陳子輕停下疊元寶的動作,狀似好奇地問邢剪:
“師傅,彩夫人的貼身丫鬟不給我們講講她生前喜好嗎,這樣我們怎麼給她的棺材做彩繪啊?"
音量不大不小。
帶他們來的小管事聽見了,解釋道:
"彩夫人如今沒有貼身丫鬟。"
"那别的下人呢?"
"彩夫人進附以來,一直隻有一個陪嫁丫鬟翠兒照顧她起居,前段時間翠兒犯錯讓她趕了出去,老爺要給她安排新的下人,她沒要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