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狗一路跑到義莊的門口,它龇着牙,對着義莊裡面狂吠着,身子壓得很低,一副面對強敵的架勢。
曹秀才發現黑狗有些不對勁,便提燈走進了義莊。
一間小屋的門從裡面打開,陳子輕睡眼惺忪地走出來:
“阿旺,你不睡覺,瞎叫什麼….…秀才,你怎麼來了?"
陳子輕的瞌睡霎時就消失無影,不等他再問,一條手臂搭上他的腰伸到前面,邢剪站在他後方,給他把松散的褲腰拉上去,再把上衣帶子系緊。
在這期間,陳子輕的聽覺全被阿旺的叫聲沾滿了,他喊了聲:“阿旺。”
往常隻要他一喊,阿旺就會飛奔而來,在他腳邊蹭個不停,這次卻是沒有,他的心裡有了不好的預感。
這時,他又聽曹秀才道:
“崔兄,阿旺原本在我屋裡睡得好好的,突然撞門跑了,我一路跟它來的義莊,它一直在外面叫,看起來十分緊張。"
曹秀才說話的功夫,同屋的管瓊跟翠兒,靈堂守夜的魏之恕都出來了。這下所有人都在屋檐下聚集,除了邢剪,他還在屋裡。
曹秀才很意外會在義莊見到翠兒,尤其是這個時辰。翠兒站在管瓊旁邊,沒有要向曹秀才解釋的迹象。
一時之間,大家都沒說話,狗叫聲被放大,刺耳到讓人心慌。
魏之恕掏着耳朵走出去,繞着黑狗看了一圈,拍了拍它的頭:
“阿旺,你大半夜的鬼叫什麼?”黑狗依舊很是緊張,它低低地叫了兩聲,算是回應。
“嗯,阿旺的樣子好像是不太對。”魏之恕摸了摸下巴道。陳子輕朝邢剪身邊靠,
"好像"這兩個字完全可以删掉,阿旺的異常隻指向一個可能。
"師傅,你陪
我去靈堂。"他回到屋内,踮腳對彎腰的邢剪咬耳朵,
"現在就去。"
邢剪沉聲:
"現在什麼現在,沒看我光着?"
陳子輕繃起來的神經因此松弛些許,他無語道:
"……你不就光着上半身嘛。"
“那不也是光着,作為你的男人,我這樣能出去?"邢剪嚴肅地低喘着,就差說“我得守夫道”了。
陳子輕抽着嘴去給他拿布袍。
邢剪屈膝叉開腿,張開手臂,為了讓小徒弟給他穿上,他特地降低身高,不讓對方費勁。陳子輕默默幫他穿好布袍,推着他出去:“我感覺靈堂進了髒東西,你快去看看。”
靈堂裡點着燭火,門客被粗麻繩牢牢綁在棺材旁,他的頭耷拉在一邊,昏睡不醒。曹秀才不知道門客,他厚着臉皮找不待見他的翠兒打聽。
翠兒這回肯理他了,兩人的說話聲放得很輕,快要被刮起來的風聲吞沒。陳子輕沒留意他們的話聲,他湊近點瞅了瞅門客,沒問題啊。
要是跟門客沒關系,那是怎麼回事?陳子輕打量靈堂,發覺有口棺材的蓋闆是斜着的,忙道:"那裡面有屍體?"
“狗鬼叫,你也鬼叫,”魏之恕倦散地對上小師弟詫異的眼神,
"師傅沒跟你說?"陳子輕搖頭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