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二老爺他……他也中邪了!”年輕人道。
老者愣了愣,他一擡頭道,無比悔恨道:“這幾日先是船員們,再是張家族人,已經死了太多人了,不能讓這艘船靠岸。”
“大老爺?”年輕人一臉驚愕。
“船上的财寶本就不是我們張家的,我們殺了趙家人,搶了他們的船……”老者一臉痛苦。
“這都是報應啊!是趙家的冤魂來複仇了!”
有人失去理智地大哭大叫:“鬼船,這是一艘鬼船,我們都困在船上出不去了,絕不能讓這艘船去張家,不然張家就完了——”
“傳我命令,所有還活着的張家人,合力鑿沉這首船!”
“什麼?”張老爺一衆無比震驚,這個老者的樣子,他們在畫像上見過,正是張家的祖輩。
看着緩緩下沉的大船,畫面也随即消失了,他們回到了石室,而那個張家祖先依舊站在他們面前,陣中的大部分人似乎看不見他。
老者轉過身,對着張老爺道:“阿三啊!把财寶還回去吧,那個……不屬于我們張家。”
“東西還回去,那些冤鬼也就跟着回去了。”
阿三正是張老爺的小名,張老爺道:“祖爺爺,我們張家雖然家大,但開銷也大啊。”
“這些财寶既然已經打撈出來了,怎麼能又還回去呢……”
“你……”老者滿臉怒容,氣得發抖,指着張老爺喊道,“不孝子孫!張家要毀在你的手裡!”
張老爺笑道:“要說罪人,不應該是祖爺爺您嗎?趙家人,難道不是你下令殺的?”
老者一臉的複雜和痛苦,身影慢慢消失了,仿佛從沒出現過。
陣法時間到,巫師收旗,子嗣們罵罵咧咧抱怨什麼都沒發生,他們連祖輩的一根毛都沒見着,更别說問話讨求生的方法了。
張老爺和那幾個核心族人集體沉默,張家十多年前搬來這裡,就是為了尋找沉船,就在他們查出一點線索的時候,卻被他人先找到并把消息賣了出去,所以他們要殺人滅口,所有知道沉船位置,企圖觊觎張家财産的外人都要死。
他們沒想到,船竟然是張家自己鑿沉的。
更讓他們沒想到的是,這艘運寶船不是他們張家的,而是搶來的,祖輩殺了人後想将打劫來的東西運回張家,但船上開始鬧鬼,為了張家的安全,他們才選擇和船一起沉在江底。
可多年以後,當張家人第一次進入沉船的時候,船裡的冤魂便跟着張家人,出來了。
一個核心族人内心動搖,想照着祖輩說得去做:“老爺,你看這……”
原以為船上載的是他們家的寶物,隻是沉了太久,東西沾到了這些年間鄉裡失足溺亡的髒東西一同進了張家,之後在陣法的刺激下,髒東西變成猛鬼肆意殺人,必須鎮壓或驅除。
他們是無辜的一方,整個張家平白無故地受到了如此大的災害,老天不公。
誰知那些猛鬼根本不是鄉裡溺江的亡魂,而是冤有頭債有主的索命鬼。
張老爺擺手,既到了張家,那就不可能還回去!
夏日炎炎,張家那條巷子依舊陰冷,好似被歲月丢棄了,單獨圈在一個獨立空間裡面。
義莊的生意不好不壞,陳子輕在等姜明禮那邊的進展,他站在太陽下撥了撥簸箕裡的小魚幹,望了眼坐在靈堂門檻上磕葵花籽的魏之恕,瘦了一大圈,怕是有了嚴重的心理創傷。
“二師兄,你來幫我翻小魚幹。”陳子輕喊道。
“不幫。”魏之恕懶洋洋地用舌尖掠出瓜子仁吃掉,唇一張吐出瓜子皮,“自己的事,自己做,師傅教的。”
話音未落,他聽見小師弟就叫師傅,還真叫過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