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6章(第4頁)

陳子輕一言難盡道:“師傅,河邊挺多人洗澡的,我們做不了。”

“夜一深就沒人了。”邢剪說着就把筆一丢,轉身去看私用的豬油還夠不夠。

陳子輕唉了一聲:“河裡可以嗎,萬一有蟲子爬到我,”

邢剪嗓音繃低:“想什麼呢,滿滿的一點縫都沒有,蟲子怎麼爬進去!”

陳子輕抽抽嘴,說的也是呢。

下戌時,在河邊乘涼洗澡的人陸續回家,四下無人,蛐蛐跟青蛙叫個不停。

這河雖然跟吃水江沒法比,但水清澈,到處都是漂亮的鵝卵石,河的周圍長了茂密的草木,多數耷拉下去在水面投着暗影,晚上猛一看像有人蹲在那裡。

陳子輕沒沿着河邊往裡走,他就從前面一處小徑下去,把盆一放,脫了衣褲下水。

河水泛着不冰人的涼意,陳子輕把束起來的那撮頭發解了,整個散下來,感覺一天悶到晚的頭皮都發出了舒服的歎聲。

頭發長就算了,還不能天天洗,洗完很難幹,發量太多了,人人都有一頭濃密的長發。

陳子輕搓搓胸口跟脖子,

巨大的水花砸到他背上,

他回頭,邢剪跳下來遊出去一段,身形幾乎隐于水下,黑乎乎的很大一條,好似水怪,驚得水邊青蛙都蹦走了。

有隻貓頭鷹蹲在樹上,陳子輕冷不丁地看到它,吓了一跳,忙朝快遊過河中間的男人喊:“邢剪,你别遊遠了。”

邢剪從水下伸出頭,抹了把滴答滾落的水珠,掉頭去找粘人的小徒弟,他在拉近距離後就不遊了,仰浮着大笑道:“昭兒!”

呼喚間揚手抛出一物。

是個田螺,就落在陳子輕面前,他若有似無地啧了一聲,邢剪不是水怪,是魚,仿佛就該生活在水裡,無拘無束自由不羁。

陳子輕用腳在淤泥裡摩挲着找到田螺,下潛撿起來,抛還給邢剪。

兩人幼稚地互抛了會,邢剪帶着陳子輕遊到邊上,夠到盆裡的香胰子在手掌裡搓搓,搓出泡沫道:“把胳膊伸過來。”

陳子輕伸出一條胳膊,濕淋淋的披着月影,邢剪解開他小臂的布條,“啪”地搭在盆口,雙手攏上他手腕,一寸寸地轉着圈揉搓,一冷滑一熱糙,他被兩種觸感刺激得汗毛豎立:“師傅,假肢能泡水嗎?”

“不能就不用了,換回原來的。”邢剪一路揉搓上去,到他咯吱窩,他怕癢地夾緊那幾根手指,沒用,還是被搓了一邊。

沒一會,陳子輕的胳膊腿皮肉都紅了,火辣辣的,他望着頭頂的月亮,自言自語地冒出一句:“好像給豬刷毛,刷完就能宰了。”

正在給他搓背的邢剪一僵,氣道:“師傅是頭一次給你洗澡!”

陳子輕錯愕,頭一次啊,原主小時候沒給洗嗎?

陳子輕閉上了嘴巴。

……

月色迷了陳子輕的眼,他迷了邢剪的眼,兩人在河邊草深的地方玩水。

過了約莫半個時辰,有一對男女結伴來洗澡,他們親熱了沒一會,吵起來了。

陳子輕完全沒想到是這個發展,他懵逼地趴在邢剪懷裡,有些亂的喘氣聲打在貼着口鼻的胸肌上面。

邢剪摸着他光滑的肩背,他們親了個嘴的功夫,那對男女動起手了。女的在力量體型上不占優勢,陳子輕在草裡找了個石頭就要都過去。

“昭兒,你是不是傻,”邢剪嗓音壓得很低,裹着性感的渾音,“你扔石頭,我們連着跑不掉,到時他們找過來,四人你看我我看你,一起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