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昏迷後,師傅不敢合眼。”管瓊雲淡風輕。
陳子輕在管瓊帶着一床被褥轉身走近時,發現她眼下有難言的疲态,魏之恕也有,他們應該都沒怎麼休息。
小助手的遊客結交朋友提議不适合他這個人,下個任務他還是用自己的老方法吧。
管瓊不知何時放下被褥出了屋子,留下黑狗陪他的小師弟。
陳子輕壓低聲音:“阿旺。”
阿旺跟他對上視線,伸着舌頭哈巴哈巴地湊近,腦袋搭在床頭,他伸手拍拍揉揉,在黑狗耳邊說悄悄話。
“我的……又……了……”
任務被屏蔽就算了,失敗這個詞竟然也會被屏蔽,不能放一起用是吧,陳子輕摸黑狗微濕的鼻子:“你到底跟邢剪是不是舊相識,說!坦白從寬,抗拒從嚴!”
阿旺眼神單蠢。
“裝吧就,我有時感覺他才是你主子,他說得對,我怎麼就那麼巧,剛好在林子裡撿到你,随便了,你要陪着他,盡量陪久一點,他脾氣是差點,但跟着他有肉吃……”陳子輕的聲音小下去。
“昭兒!”
邢剪不知道陷入了怎樣的夢境,徒然慌亂地吼叫,吓他一跳,他忙說:“在呢在呢。”
地上的邢剪還在吼,一次比一次撕心裂肺,他無法擺脫夢魇,就隻能在揮動手臂大吼。陳子輕沒勁起不來,幹脆就把外面的那條腿伸出去,摩挲着踩在邢剪的胸膛上面。
腳被死死扣住抱在懷裡,猶如溺水掙紮很久的人終于抓住浮木,得救了。
魏之恕去了姜家。
姜明禮讓人把那晚犯事的兩個活口押出來,按在他面前:“我特地好吃好喝養着,讓你親自消氣。”
魏之恕對他們拳打腳踢:“哪個道觀派你們來的?”
那兩人臉腫成豬頭,牙掉了幾顆,含糊不清地說着什麼,嘴裡直冒血水,沒有了惡徒的樣子。
魏之恕費勁巴拉地聽了片刻,得出的答案和他預料的不同,這夥人是受的昌城的一個大老闆指使。
大老闆姓甚名誰長什麼樣,他們一概不清楚,隻知道有錢。
魏之恕挨個踹他們兩腳,桃木的事都傳到昌城去了嗎,誰帶過去的消息?真的隻是為了桃木,而不是要他們試圖四個的命?
椅子上的姜明禮開口:“既然有錢,直接買就是了,何必硬搶。”
“一萬兩,邢師傅不一定會賣,十萬兩,他能讓三個徒弟親自送上門。”姜明禮笑着拉人求證,“你說是不是,魏兄。”
魏之恕表情陰森:“好笑嗎?”
姜家下人因他的态度生出不快,被主子一擊冷眼壓回去了,還揮手支走了他們。
“不好笑。”姜明禮起身走到魏之恕身旁,打開折扇為他扇風,帶出珍惜的琥珀香,說出的話親昵得好似耳鬓厮磨,“是在下唐突了。”
魏之恕嫌惡地離姜明禮遠點,他再問地上兩人:“你們偷木材就偷木材,為什麼動刀子?”
兩人知無不言言無不盡,他們給出的說法是,刀子是江湖中人的手,出門不能不帶,帶了不代表就要用,是義莊的另一撥人先動的手,他們出于自保才會拔刀相向。
這整得,都成受害者了。
魏之恕探究的視線盯了許久,盯不出什麼花樣來了,他要往外走,姜明禮跟條狗似的跟着他。
那兩個活口以為沒事了,誰知瘦高青年走到門口時,輕飄飄地來上一句:“我小師弟的左胳膊遭了一刀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