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貝斯跟顧知之起沖突的原因我問了,”孟一堃欲言又止,明目張膽地觀察發小臉色,“貝斯手說他盯着自己看,以為是個變态,一時失控踹了他一腳。”
遲簾的腳步一頓,周身氣息凝起狂風驟雨。
孟一堃眉頭緊鎖,阿簾的情況不對,他現在沒時間深思:“這裡面多半是有什麼誤會。”
遲簾一言不發地去還那個貝斯手兩腳,之後就走進他們這群人的固定包間,看到蜷縮在沙發角落像條喪家犬的人,沖到頭頂的怒火在那一霎那就削減了大半。
活該。
高溫天氣不在家待着,一聲不響地往外跑,一跑就是一天。
最好把腿打斷,到時就能……
就能怎樣,遲簾的思路戛然而止,他指間有猩紅煙火,點了一口沒吸,裝逼用的。
陳子輕擡頭望向跟一天神似的遲簾,張了張嘴。
遲簾不動聲色:“過來。”
陳子輕沒有動。
遲簾被他氣昏頭吸了口煙,嗆得直咳嗽:“給你三秒時間,你不過來就别回我家了,至于你的那些破爛,我連夜送去垃圾站。”
陳子輕嘴唇蠕動:“我腳扭了。”
遲簾面色一沉,腳還扭了?他二話不說就轉身出去。
那貝斯手在被樂隊成員勸解,遲簾一過去就抄起椅子砸在他的腳上,兩隻腳各砸了一下。
遲簾回到私人包間,頂着張死人臉把沙發上的人撈起來:“回家。”
陳子輕“唉喲”“唉喲”地喊疼。
遲簾吵得煩死,讓門口的孟一堃進來背他。
孟一堃掐掉煙頭,古怪地确認:“阿簾,我沒聽錯吧,你讓我背?”
“不然我背?你覺得可能嗎,我連個漂亮妹妹都沒背過,我會背個醜男?”遲簾不耐煩,“别磨蹭,趕緊的。”
孟一堃摩挲指腹,難道是他想多了?最好是他想多了,他彎腰走到遊魂狀态的當事人面前,背身道:“顧知之,你上來。”
陳子輕趴到他背上:“麻煩你了。”
孟一堃沒說什麼,輕松就将他背了起來,意料之外的輕。
看着不矮,怎麼隻有這點重量。
孟一堃背着人走出包間,身後冷不丁地響起一道再熟悉不過的聲音:“一堃。”
遲簾說:“放他下來。”
孟一堃聽是聽清了,可他沒照做,他加快腳步背影,透出些許凝重,似是很怕某種詭谲現象降臨人間,從此生靈塗炭不得安生。
“老孟,我讓你放他下來,你耳朵聾了?”遲簾拽住背着顧知之的發小。
孟一堃面露疑惑:“不是你讓我背的嗎,怎麼又,”
遲簾打斷:“别逼逼。”
孟一堃非要逼逼:“我不背他,誰背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