季易燃把十根手指的關節捏得咔咔響:“他跟我保持距離。”
謝浮挑唇:“裝的。”
季易燃的面上沒有多少認同的痕迹。
謝浮怪異道:“老季,你對gay0很熟悉,識不破他的伎倆?”
季易燃沒什麼情緒地說:“他不同。”
言下之意,那些0對我有意思,想掰彎我和我睡,顧知之沒有。
謝浮的鼻子裡帶出一聲飽含玩味的笑音:“他知道阿簾會問你,所以才會那麼表現。”
季易燃拉了下滴汗的護腕。
“阿簾會,”他頓了頓,擲地有聲地笃定道,“彎。”
遲簾并不知道兩個發小私下裡讨論過他全身上下還有哪是直的,他放學拒絕了朋友們去“攬金”玩樂的邀請,回家做好學生。
天天鍛煉他承受能力的基佬大概是聽到了車子的引擎聲,跑出來接他。
那副一陣風都能吹倒的虛弱樣子讓他别扭,像變了個人,從一個土裡土氣的基佬變成林妹妹,随時都要把手伸到嘴邊接口血,還不如惡心他呢。
遲簾進門,陳子輕跟他進去,他大腦一抽,問了句:“你今天不茶我了?”
陳子輕猛然抓住遲簾的手臂。
來精神了。
陳子輕其實茶了,在電話裡茶的,隻是沒茶夠數量。他抿着幹燥起皮的嘴唇:“都怪我不好,讓哥哥擔心了。”
遲簾不小心踢到腳。
陳子輕捂嘴:“呀,怎麼辦呀,我要心疼死了。”
遲簾那張精描細畫的臉扭曲了一下,這才是他熟悉的顧知之,生龍活虎的做作。
……
阿姨來燒了晚飯,搞完衛生帶走垃圾,留兩個少年在家。
遲簾吃的是飯,陳子輕吃的是粥,一天了,他都要變成粥了,真的不想吃了。
“不想吃也得吃。”遲簾夾了塊沾着豆豉的瘦肉片放進口中,“你那粥裡有肉絲有青菜,别整得跟隻有白粥一樣。”
陳子輕吞着口水:“我明天要吃豬蹄,紅燒肉,烤鴨,小炒肉,鍋包肉,粉蒸肉。”
也不怕膩死。
遲簾吃了小半碗就拿來書包,從裡頭找了個厚本子,啪地丢在陳子輕面前。
陳子輕咽掉青菜,慢慢紮眼:“給我記的啊?”
遲簾把張着嘴的書包甩在旁邊空椅子上面:“你能不裝可愛嗎?本子上三個大字你不認識?”
“我怎麼會不認識呢,這是我的名字,我第一次見你寫我名字,都不敢認了,好看得像是打印上去的。”
陳子輕翻開本子瞧了瞧,是這兩天的物理知識點,遲簾總結過的,他誤打誤撞有了這收獲。遲簾要給他當小老師了。
遲簾盯着他又肉又小的臉:“以後每天放學都跟我回家,不要他媽的一聲不響就亂跑,除了學校布置的作業,我還會單獨給你布置一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