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遲簾陪陳子輕去醫院,他沒好臉,哪怕陳子輕在路上解釋了事情的來龍去脈。
到了醫院,遲簾陰陽怪氣:“敢情你們不打不相識,我成外人了。”
他慢慢悠悠地走着,陳子輕拉住他T恤,拉着他走。
“不知道我把面子看得比命還重要?别在外面給我拉拉扯扯,像什麼樣子。”遲簾嘴上嫌惡,身體卻沒做出一個反抗的動作,就那麼被他拉着去了病房。
鼓手跟吉他,新主唱三人在走廊的長椅上坐着,都挺狼狽。尤其是吉他手,衣服褲子上血迹斑斑,臉上也有點。
阿蒙割腕了。
用剃須刀的刀片割的,他躺在病床上,兩隻手的腕部都包紮了,失血過多陷入昏迷。
陳子輕沒進病房,他在門口看了眼幾天沒見的貝斯手,回頭給了鼓手一個眼神。
鼓手起身跟他去不遠處,聽他問道:“怎麼會突然想不開?”
“不是突然,老大生前養着樂隊,沒有他,樂隊撐不到今天,所以他一走,阿蒙就開始消極自暴自棄。”鼓手說。
陳子輕心想,看來鼓手不知道貝斯手跟前主唱的關系。
貝斯手之所以一蹶不振,不是樂隊不行了,是他的主唱不在了。
“對不住,這麼晚了給你打電話,你是學生,睡眠很重要。”
鼓手摸口袋掏煙,想到是醫院就把煙盒塞回去,他怎麼好意思說,他信了這孩子是靈媒師的說法。阿蒙出事,他第一反應就是聯系這孩子,想通過對方招來老大的魂,讓老大鼓勵阿蒙。
“沒關系,我能理解。”
陳子輕偷瞥遲簾。
遲簾在刷手機,一副根本不在乎他跟誰說話的樣子。
陳子輕趁着遲簾逞強的功夫快速走進病房,在阿蒙耳邊悄聲說:“方主唱在等你去看他。”
被屏蔽了。
陳子輕換一句:“那次你醉酒,是我給你下了藥,我故意的。”
阿蒙的眼皮好像動了一下,又好像沒有。
一串腳步聲停在病房門口,是耐心消失殆盡的遲簾,他刷個手機,頁面就他媽沒動過。
不等遲簾催促,陳子輕就直起身出去,對鼓手說:“你們要輪流看着他。”
鼓手滄桑地抹了把臉:“我們會的。”
陳子輕欲言又止,耳邊炸出遲簾的聲音:“自殺就像嫖||娼,隻有零次和無數次。”
氣氛猝然一沉。
陳子輕沖臉色難看的樂隊三人回了個抱歉的眼神,他握住遲簾的手臂:“那你可以換一種委婉的說法。”
“而且那說法也不對,不是一點勸回來的希望都沒有。”
遲簾臨時變了性子,他出奇得安靜,注意力都在握上來的那隻手上。
鼓手見他們要走,心裡盤算阿蒙有沒有跟小孩提起狂歡活動投票的事,腳步已經追了上去,一路追着他們到電梯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