遲簾背過身,狠狠擦了擦眼睛。
謝浮好聲安慰道:“阿簾,這次的意外重點不在我這個假冒的男朋友身上,重點應該是你要吸取教訓,做到更加自控。”
遲簾自嘲,他不知道嗎,他出發前對着鏡子訓練如何收斂眼神,怎麼管理表情,更是在手機備忘錄寫了警語,他能做的都做了。
沒用,顧知之已經掌控了他的思想,情緒,和靈魂。
他的脖子被套住,繩子在顧知之手中。
顧知之給他自由,他會窒息。
“你沒談過戀愛,你不懂。”遲簾面對發小的提醒,他露出比哭還難看的笑,“有時候你想得再周全都是扯淡,你就不是你,我說的你估計不明白。”
謝浮無聲無息地咀嚼“你就不是你”這五個字。
遲簾在他旁邊坐下來,兩手大力抹了抹臉,指縫裡溢出喃喃:“搞砸了。”
謝浮拍拍遲簾的肩膀:“怎麼這麼自暴自棄,都不像你的性子了,畢業以後,你想辦法讓他跟你一起出國就是。”
遲簾是這個想法,可他經曆了今晚這出,好不容易被顧知之哄下去的迷惘卷土重來,更加肆無忌憚地啃噬着他的神經。
“計劃能趕得上變化?”他自問自答,“趕不上。”
謝浮在這番話上似乎有點感同身受的意味:“随機應變吧。”
有大人小孩來花園玩,蹦蹦跳跳笑笑鬧鬧,帶起來的嘈雜讓遲簾太陽穴發漲,他悶悶說:“我沒去見顧知之,我沒臉。”
謝浮的指腹在手表的表盤上蹭兩下:“他和我聊過,他能理解你,放心吧。”
遲簾猛然轉頭:“你們還聊了?”
謝浮不慌不忙對對又要暴走的發小說:“你媽讓我去他房裡陪他,我無聊,總要找點事打發時間。”
“操,”遲簾罵道,
“我對象是給你打發時間用的?”
“打遊戲期間聊了兩句而已。”謝浮說,
“回酒店找你對象吧,以後謹慎。”
遲簾撐着腿起身,忽然不着四六地蹦出一句:“老謝,你今天晚上來得真是及時。”
謝浮伸懶腰:“趕巧。”
遲簾奇怪地說:“我跟顧知之走的時候,你不是還在江邊嗎?”
謝浮聳肩:“沒意思就先回來了。”
遲簾又問:“你們怎麼也住在那家酒店。”
“你在群裡發了酒店照,我爸媽讓我訂酒店,我懶得再找就過來了。”
遲簾被他一說才想起自己發了照片:“老謝,雖然知道你是給我背鍋,但是,他媽的,我感覺自己戴了綠帽,虧大發了。”
謝浮忍俊不禁:“那我豈不是虧更多。”
遲簾深深地吐了一口氣,咧咧嘴:“也是,你一個直男。”
“走了。”他精神不振地擺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