原來那是在透過他看别的人。
現在是什麼情況,顧知之有個前任,是個他媽的左撇子,分了還念念不忘地找替身。
遲簾的臉上不見一絲表情:“騙子,顧知之是個騙子,他騙我。”
必須要顧知之給他解釋,跟他道歉,把他哄好。
不能算了。
憑什麼算了。
他要給顧知之打電話,他要揪出想置他于死地的王八蛋。
遲簾試圖起來,卻再次倒在地上,他眼前模糊,手握不住手機,青筋從他的脖子蔓延到額角。
他在拼命守住他跟顧知之的未來,什麼都不能讓他動搖意志。
隻要顧知之跟着他走,其他都可以不重要,有他這麼帥這麼能幹的現任,誰會沒事去想犄角旮旯裡的前任。
好在顧知之是認定了他的。
他從沒預想過顧知之離開他的可能。
預想過的。
年前他就感覺顧知之在抽離,從他們的感情,以及他的生活中抽離。
遲簾的眼裡沒有了生機,破裂的迷茫刺穿他的瞳孔,他的視線更見模糊,什麼也看不清了。
“顧……知……之……”
遲簾的聲音虛弱到發不出來,他一張臉死白,手腳痙攣不止,意識消失前的那條腦電波在癫狂地抖動。
——他要去找顧知之,做人要去找,做鬼也要去找。
一中初六開學,陳子輕初五站在遲家門前,他進不去,遲家的大門驗證改掉了,他是陌生人員,靠近超過三秒就會發出警報。
很刺耳,他聽過了。
陳子輕背着書包,腳邊是個大編織袋,裡面是原主奶奶準備的臘肉香腸,全都在家裡切成了片,還有一大袋梅幹菜,自家晾曬的,很香很幹淨,原主奶奶其實還準備了菜籽油和土雞蛋,他帶不下。
陳子輕垂頭看手上提編織袋勒出的深紫條痕,怎麼辦,去找個賓館住嗎?隻能先這樣了。
明天開學他就要去跟班主任詢問住校的事。
這都還好,他擔憂的是初一下午就斷了聯系的遲簾,國外不知道是不是出了狀況。
因為遲簾說他可以在遲家住到高考結束,現在卻不讓他進去了。他望了望面前的大别墅,彎腰去拎編織袋。
左邊的别墅傳來門向兩邊打開的聲響,陳子輕下意識看去,謝浮出現在他視野裡,身着黑色高領毛衣和同色長褲,給人一種潇寂的味道。
然而謝浮一雙眼卻是又黑又亮,像吸食過亢奮劑,不太正常。
陳子輕拎起編織袋就要走,右邊的别墅也傳來開門聲,季易燃跟牧羊犬走出來,停在門口,一人一狗都朝他投來目光。
陰天,草木都披上了凄涼的皮,陳子輕冷得縮了縮脖子,他看看謝浮,看看季易燃,抿抿嘴問道:“遲簾讓我進去住,可是我不知道怎麼……”
謝浮兩隻手都在口袋裡沒拿出來,他徐徐地笑:“還能是為什麼,他爸媽删掉了你地驗證信息。”
陳子輕點了點頭:“我也覺得是這樣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