謝浮面上沉吟,身旁人半天都不吱聲,他颔首笑道:“那先這樣,不打擾了,有需要我們下次再來拜訪。”
向母想到她二女兒被理發廳的理發師迷花了眼,她忙叫住滿身貴氣長得好看極了的少年:“诶,同學,可以留個微信嗎?”
謝浮歉意地說:“不方便。”
……
離開向娟家裡,陳子輕心裡堵着往前騎車。
謝浮看前面的人越騎越遠,忘了後面還有個人,他把車頭一轉。
書房那次,顧知之怕他砸傷自己的右手,天台那次,顧知之似乎怕他跳下去。
顧知之比他更愛他這條命。
但是,
動不動就忽視他。
一聲巨響擦破夜幕,随風湧進陳子輕的耳中,他已經騎到路口準備往左拐了,聞聲往後一瞥。
謝浮的自行車翻倒在地,車頭變形,輪子急速轉動,他躺在花壇邊,沒有生息。
陳子輕人都傻了,他趕緊掉頭把自行車騎過去,車沒停就甩一邊,跑到謝浮面前喊問:“謝浮!”
謝浮的面部大半被陰暗籠罩,一小部分在路燈的光暈裡,白得吓人。
陳子輕不敢亂碰他,慌裡慌張地說:“謝浮,你怎麼樣,你騎個自行車怎麼摔成了這樣,你……”
謝浮并不痛哼,他的嗓音裡盡是平淡漠然:“你不是隻顧着自己騎嗎,回來管我做什麼。”
陳子輕:“……”我倒是真的不想管你,誰讓你是三分之二。
可想到他那些瘦金體,陳子輕抓住了謝浮的校服袖子。
“别說這種話,我怎麼不管你。”陳子輕快速拿手機打120,一隻手搭上他按号碼的手,覆上來一層死沉沉的冰涼,他汗毛豎起。
謝浮忽然說:“顧同學,我腿斷了。”
陳子輕手裡的手機掉了下去。
“騙你的。”謝浮拉過他的手放在自己額角,他沾到一片溫熱,驚得手哆嗦。
謝浮感覺到他的恐慌,輕輕笑:“我頭破了,這回是真的。”
陳子輕被血腥味沖得眼發黑:“這邊的路況還可以,路燈隻是隔得遠但沒壞,你到底為什麼會摔倒?”
謝浮一把扣住他的胳膊,慢慢坐起來,沙啞地說:“你跟你前男友做過幾次?”
陳子輕站不起來,胳膊上的手看着是文人雅士的手,卻讓他無法掙脫,他氣道:“謝浮,你有病吧,你頭撞破了還問這種……”
謝浮額角流下血液把半邊臉染得血迹斑斑,他滿不在乎地伸手蹭掉:“你說出次數,我就告訴你,我為什麼會摔倒。”
陳子輕沒有哪個時候像這一刻如此确定,謝浮有病。
謝家的和睦溫馨是玻璃罩子,一碰就碎。一旦謝浮不在爸媽面前裝下去了,老兩口不知道多愁苦。
陳子輕走了會神,他猛然一個激靈,不對啊,謝浮問的不是做沒做過,而是問次數。
謝浮怎麼知道他跟遲簾做過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