季易燃沒讓他畫,太累了,他要用全部精力對付即将到來的高考。
當初陳子輕說普通的驅邪符,一般的道士都會畫,季易燃把他說的話放心上了。
……
生日會開始的時候,陳子輕和謝浮站在教室外面旁觀,他們既不是七班人,也不是向娟的朋友,不能參加,免得弄巧成拙。
七班離校的學生是謝浮跟季易燃召集的,說服工作也是他們搞定,陳子輕沒操什麼心。
向娟生前的座位上是空着的,男生将她的禮盒放在她桌上,作為被她認定的唯一一個朋友送上祝福:“向娟,祝你生日快樂。”
到了吹蠟燭的環節,教室拉上窗簾,幽暗的光線下,所有人都目睹蛋糕上的蠟燭熄滅了。
這畫面一出現,唯物主義當場倒地,全員唯心主義。
班裡有不少富二代,他們是出于對季謝兩家繼承人的信任,才給一個穿紅鞋子跳了的鬼過生日。
原因肯定不是紀念活動那麼簡單,大家私底下分析讨論過,占比最大的猜測是那什麼不記得長相的向娟有遺願未了,就是生日。電影裡有這麼演的,他們為此還看了那部電影。
砰……
禮炮沖頂,紫色彩帶在天花闆散開以後飄落下來,大家稀稀拉拉很不走心地唱起了生日歌。
教室裡陰氣漸重,陳子輕飛快看向季易燃。
站在牆邊的季易燃感應到他的目光,隔着一些人和他對望,他身後立着自己的發小謝浮,一低頭就能吻到他發頂。
然後,發小似是在思考什麼事情,他沒留神,不經意間低了下頭,唇擦過那個人的發絲。
季易燃蜷起手指握成拳頭,指關節青白,他神情冷峻,一語不發地收回視線垂下眼眸。
陳子輕急死了,季易燃到底有沒有接收到他的信号?他就要沖進教室的時候,季易燃在旁邊的王放耳邊說了什麼。
王放有股子委以重任的自豪,他擡頭挺胸,高聲唱起來,生日歌在他的有意帶領下逐漸整齊。
後來的送禮物沒有再出錯,桌上堆滿了各種各樣的禮盒,似乎是個很開心的生日。
如果壽星不是鬼魂,生日會不是她遺願的話。
高考前三天就放假了,陳子輕要跟謝浮一起回去,他在學生會等謝浮卸任。
孟一堃給他一瓶水,兩人坐在台階上咕噜噜喝水聽蟬鳴,曬得很,樹影都是燙的。
陳子輕放下喝了快一半的水,孟一堃把手機屏幕對着他,屏幕上是一個朋友圈,發的合照,校草和明豔大美女。
這是遲簾的朋友圈。
“他沒在朋友圈發過人,連你都沒發過。”孟一堃給手機息屏,“照片上的女生跟他關系多好,不用我說了吧。”
陳子輕一點點擰上瓶蓋:“你可以不給我看的。”
孟一堃把手機丢在台階上,沒說話。
“是不是怕我對他死心不改,自私的為了攀上他進豪門不顧他心髒病?”陳子輕說,“我不會的,我已經出來了。”
孟一堃抓起身前校服短袖,随意地蹭了蹭脖子上的汗:“那倒不至于,我不覺得你能讓他想起你來,我咨詢過專業人員,像他在自身防護機制下活命的情況,為了躲避危險,潛意識裡會憎惡和你相似的一切。”
“所以你幹嘛給我看呢。”陳子輕納悶地說,“你這不是沒事找事嗎。”
孟一堃的面色青黑交加,沒出聲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