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謝浮發了。
沒配文,隻有一張圖片。
他發完就把手機放一邊,低頭吃起了面。吃完了,散在世界各地的朋友圈一衆基本到齊。
謝浮咬着煙查看,他的拇指抵着屏幕往上滑,空着的那隻手在身邊人的後頸|揉||撚。
朋友圈底下的點贊和評論他沒全看,隻看了幾個人的,回複的更少。
遲簾:老謝,你這是什麼面,看着很好吃。
謝浮:蔥油面。
國外,遲簾看到謝浮的答案一愣,蔥油面?這樣的沒吃過。
遲簾沒當回事,開車帶朋友去兜風唱K。
第二天中午,遲簾對着一桌豐盛飯菜,莫名其妙地蹦出一句:“有面嗎?”
傭人們面面相觑。
遲簾覺得自己被謝浮朋友圈的照片影響了,拍攝角度和光影十分巧妙,把面襯得像全世界最美味的食物,他擺擺手:“沒事兒,我随便問問。”
另一個國家,季易燃在學校的戶外座椅上拿着手機打字:阿簾,你吃過蔥油面。
他是發小,不是普通朋友或是一面之緣的哪個人,他把這條信息發過去,勢必會引起遲簾的追問和奇怪。
隻要在遲簾的心裡留下一個懷疑的種子,将來就有可能爆開。
遲簾帶着疑慮回國,謝浮獨享那個人的日子不會好過。
季易燃一個字一個字地删除,又一個字一個字地打出來,道德感與發小情誼不斷拉扯着他。
關系要好的外國同學喊他去餐廳,他退出聊天框,收了手機放進口袋,拎起腳邊地上的背包起身離開。
那幾分鐘龌龊的掙紮天知地知,他知。
謝浮的第一條朋友圈發了沒兩周,他帶陳子輕去攬金給朋友送行。
朋友去的國外某個學校,這個時候才開學,裝逼地拉着死黨們做足了奔走他鄉的儀式感。
傷離别的氣氛正濃,陳子輕被謝浮拉去一個包房,坐在某個位置的時候,他後知後覺地想到什麼,一下僵住。
陳子輕瞪大眼睛看在他旁邊坐下來的謝浮,瘋子,這都要比。
謝浮糾正用詞:“不是比,是覆蓋。”
陳子輕前傾上半身,胳膊壓着腿歎氣,這區别大嗎,他無奈地說:“謝浮,你别這樣,我們談我們的,我們制造我們的記憶不就好了嗎。”
“不好。”謝浮眯起眼笑。
陳子輕不說話了,他記得當時有阿蒙樂隊唱歌。剛這麼想,樓下就傳來了他熟悉的貝斯聲,他呆滞地坐着。
謝浮湊近他的臉:“哭吧。”
陳子輕心說,不可能哭的,誰會在這種人為蓄謀的情況下哭出來,可他一聽到那首歌就哭了,控制不住地再次為歌裡的生離死别傷心。
謝浮如了願,回去全程都是好心情,他握住陳子輕的手包在掌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