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子輕看着鐵盆裡跳躍的火苗,不自覺地說出古時候的時辰算法:“下亥時二刻就開始。”
謝浮偏頭:“下亥時,二刻?”
陳子輕一個激靈,沒怎麼聽清謝浮的聲音:“啊?你說什麼?”
謝浮盯他半晌,笑着拿起書:“我在說書上的東西。”
“噢。”陳子輕抓了抓頭發,他看手機:“離十點過半還有會兒,我想想流程,千萬别錯了。”
……
時間差不多了的時候,元寶也燒完了。
陳子輕拿着毛筆在朱砂水裡蘸濕,抖掉多餘的水,在周平眉心畫符。
紅水符。
周平一張白臉開始浮出猙獰之色,範芳按照陳子輕的吩咐扣着他肩膀,不準他亂動。
範芳壓低聲音:“顧哥,我們還通過熟人買了正宗的黑狗血,要用嗎?”
“不用。”陳子輕快速畫符,“你别再和我說話了。”
範芳立即閉口不言。
陳子輕在周平的眉心,脖子,雙臂上畫了符文,最後一個符在他後心。
當陳子輕把那個符的最後一筆畫成,周平痙攣着發出一聲慘叫,之後就失去了意識。
同一時間,那張桌椅前出現了一個虛影。
那虛影越來越清晰,輪廓一點點完整,是一個老實巴交的年輕人,他穿深藍色羽絨服和牛仔褲,脖子上圍着織得歪歪扭扭的圍巾。
“孫亞軍。”陳子輕喊。
在場的三人裡,周平暈倒了,範芳和謝浮都是清明狀态,他們并未看見什麼鬼魂。
範芳表情變了變,道觀給了周平一個護身符,花費四萬,開光了個玉佛,十一萬,還讓他多曬太陽,全他媽是扯屁,這種事果然要有門路才能找到貨真價實的能人。
而謝浮則是神色如常,他隻掃了眼空桌椅,就将目光放回他老婆身上,剛才他拍了不少照片,相冊又擴大了。
陳子輕喊孫亞軍,對方沒有反應,他拿紙巾包住毛筆,吸掉上面的朱砂水:“範芳同學。”
範芳秒回:“在!”
陳子輕叮囑道:“你們請道士過來,給孫亞軍做個法事超度。”
“請不到真道士。”範芳苦惱。
陳子輕能明白她的意思,現代的驅鬼辟邪行業比較亂,天師肯定有,但是很難找,要麼在深山老林,要麼被大家族所用。
市面上的道法大部分都是騙人法術,商業化了。
還是古代的真材實料。
“季同學介紹的,應該是真的。”陳子輕說。
範芳鼻子一歪:“收費很貴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