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14章(第4頁)

斜對面的遲簾冷不防地開口:“顧知之,為什麼老季跟一堃是季同學,孟同學,我是遲少。”

桌上氣氛好像變了,又好像沒變。

被點名道姓的陳子輕擡頭,臉上是應對遲簾這提問的驚訝:“因為我們沒做過同學啊。”

遲簾意識到自己問了個白癡的問題,五官一扭。

年初和老謝打視頻的時候,這個土裡土氣的家夥叫他遲同學,他說他們不是同學,于是對方改稱呼,叫他遲少。

這種無關緊要的小事,他一下就想起來了,畫面還不模糊。

遲簾像給尴尬的自己找點事做似的拿起手機刷刷,聽說是他出國治療以後,這個顧知之才去一中上學,所以他們的确沒做過同學。

叫他遲少是應該的,合理的,沒毛病。

謝浮的聲音傳入他耳中,他掀了掀眼皮,映入眼簾的是黑皮基佬做作地拉着謝浮的袖子,他嫌棄地收回視線。

孟一堃拿着酒站在原地,等謝浮哄他老婆,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哄完。

哪知謝浮隻說:“多少都要喝點,我的發小們要敬我們酒。”

他老婆就順了他的意:“要敬酒啊,那好吧。”

看似是謝浮哄人,實際剛好反過來。

顧知之有幾下子。

孟一堃哂笑,何止是幾下子,根本就是幾百幾千下子。

酒倒完了,孟一堃回到座位上舉起酒杯:“老季,阿簾,我們給老謝跟顧知之敬杯酒。”

“敬二位,祝長長久久。”

大腦第一個想到的祝福吐出來的那一刻,孟一堃汗毛四起,一個談不上多舊的片段在他眼前浮現。

去年八月底還是九月初,他,謝浮,季易燃二人給遲簾跟顧知之敬酒。

現在是,他,季易燃,遲簾二人給謝浮跟顧知之敬酒。

兩次都有他跟季易燃。

他莫名生出一種被命運操控的悚然,第二次不會是他,謝浮,遲簾二人給季易燃跟顧知之敬酒吧。

孟一堃不敢再想,他用力磕了下謝浮的酒杯,那是有聲的祝願,希望謝浮能把顧知之鎖在身邊,鎖一輩子,别給季易燃一丁點機會,也别讓遲簾記起過去不死不休。

這麼一來,發小間的局面就不會太亂。

五人碰杯,不大不小的清脆響,四個一起長大的兄弟和一個曾經的外來者,如今的家屬各有心緒。

孟一堃身上起了層雞皮疙瘩,那次他隻是像給新人敬酒,這次是真的了。他一口悶掉杯子裡的酒,随後一扭頭,遲簾悶了,季易燃悶了,謝浮也悶了。

今晚千萬不要有什麼變故。

陳子輕品了品酒,比他想象得要好喝,有點甜,他又喝了幾口,臉頰漸漸燒起來。

除他以外的桌上四人,孟一堃丢一邊,剩下二位裡面,一個左撇子,一個會瘦金體,最後一個語言障礙。

陳子輕感覺酒精上頭,整個人頭重腳輕,分不清楚今夕是何年,他有點醉了,于是他不喝了。

“怎麼這就醉了。”謝浮用指腹蹭他嘴邊酒液,“老婆,你的酒量是有多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