謝浮在放外套:“嗯?”
陳子輕把信息給他看:“那個黃敏,你學校怪談孫亞軍的前女友,她說周二去圖書館。”
謝浮的目光隻在他屏幕的信息上一掠而過,就上移,鎖住他激動的眉眼。
“她上次很堅決的說不可能會去,這怎麼又同意去了呢。”陳子輕忽然擡頭看謝浮,他想到一個可能,眼睛瞪大,“是你做了什麼吧?”
謝浮不答反問:“我能做什麼。”
陳子輕搖頭又點頭:“一定跟你有關,我看魚的時候,你離開了一會,就是那時候去找黃敏了。”
謝浮尚未捉弄地否定,就被他抱住了。
颀長的身形僵住。
再是鋪天蓋地的麻姨,從指尖到心口,全部都是麻的。
陳子輕踮腳環上謝浮的脖子:“你幫了我大忙。”
謝浮彎了彎腰:“是嗎。”
“那你打算怎麼獎勵老公?”他把人托起來,手掌揉在一片緊而肉的觸感上面。
陳子輕還沒想要給哪種獎勵,耳朵上就是一濕,謝浮吻上來,舒坦的貓一樣對他說,“多愛老公一些好不好。”
“好。”他摸少年立體的骨相。
旅行中斷,他們周二回京市,在京大圖書館見到了黃敏。
陳子輕不問黃敏改變主意的原因,免得讓她尴尬,他也不亂猜,遺願完成,拿到積分了就行。
黃敏一到樓梯口,桌前的鬼影就站起來,瘋了般朝她跑去,又在快要跑上前的時候停住,腦袋垂下來,擺出了可憐的樣子。
隻有陳子輕看得見孫亞軍。
他眼睜睜看着黃敏穿過孫亞軍的身子,那一刻,孫亞軍哭了。
不是血淚,是清淚。
黃敏一路走到桌椅那裡,她在自己曾經坐的椅子上坐下來:“孫亞軍,我來了。”
孫亞軍崩潰地抽動着肩膀哭。
“你可以走了嗎?”黃敏說完,手臂上就多了一縷陰冷,隔着羽絨服都讓她汗毛豎起,整個人打了個抖。
鬼影坐在她旁邊,和她說着話,說的什麼她聽不見,沒人能聽得見。
可能是道歉。
也可能是對她當年不辭而别的悲傷。
總之沒有怨氣,因為站在不遠處窗邊的陳子輕沒有感覺到,他小聲跟謝浮說:“一個鬼的執念并不一定就能讓活着的人感動,有時候隻有憎恨惡心,那是一點回憶裡的美好都沒了。”
謝浮把玩他的手:“不被愛的,都讓人厭惡。”
陳子輕說:“是呢。”
一轉眼的功夫,孫亞軍就開始了死亡再現,桌上憑空多了本哲學書,他像是從哲學教室那邊上完課過來的。
孫亞軍從兜裡拿出一瓶農藥,臉上的眼淚沒有了,傷痛也沒有了,隻有令人心驚膽戰的恨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