總有等到的時候。
陳子輕的睡意褪去不少,他清醒了點:“你在哪看日出啊,怎麼不叫上我一起,我們可以……”
“噓。”謝浮的心裡很平靜,沒有風沒有浪,“聽我說。”
他不待愛人做好準備,就開始這場看似不合時宜十分匆忙倉促,實則是等候多時,借機行事順勢而為的坦誠時刻:“當初遲簾在‘攬金’親你的一幕,我拍了視頻。”
陳子輕的心跳突然亂了一拍,某種可能不受控地快速成型。
為什麼謝浮要選擇在這個時候和他坦白,剛才說的“有點事”是去見遲簾了嗎。
那他們……
陳子輕的思緒被謝浮的聲音打斷。
謝浮的話聲傳來,他說:“我嫉妒遲簾能擁有你,當年那晚你們在房裡做,我在門外聽,我想的不是離開,我想的是,”
頓了一兩秒,謝浮笑出聲:“進去取代他。”
“于是我實施了行動。”
“我把那段在‘攬金’拍的視頻發給了遲簾的父母和奶奶。”
“除了那段視頻,我還單獨給遲簾發了一些東西。”
謝浮把手機拿開點,
?,
聲音不被堵了,通暢了點才将手機拿近,繼續說:“有你在原來學校為愛慕的同學寫的信,拍下的你癡迷他的照片,還有你在街頭叫人哥哥,你在餐館看一個左撇子看入神……正是那些東西把遲簾刺激得心髒病發作。”
“他開啟自我防護忘了你是我沒想到的。”
謝浮不快不慢地剖開陰冷的過往,他怕愛人看不仔細,特地一絲一縷地挑了起來:“我的本意是遲簾在身體的不适和精神的衰弱下對你産生懷疑,甚至是無意識的反感厭倦,他避開父母的監視費勁聯系上你,和你在電話裡争吵,你們既不能面對面溝通,也沒辦法及時有效解除誤會,再加上他短時間内很難成熟,各種因素累加在一起就能促使你們之間的矛盾激化,最終分手。”
陳子輕帶着滿身被深愛過的證據從被窩裡爬起來,他拉着被子坐在床頭,空着的那隻手抓住一把亂發撐在額邊,嘴裡說不出話來。
謝浮下巴上都是血,他歎息:“你男人很壞吧。”
陳子輕還是沒說話。
“我從沒反省過,我不後悔自己做過的每件事,我的每個選擇都不是一時沖動,所有後果我都欣然接受。”謝浮說,“我在家裡愛你,走出門的時候愛你,今天,這一刻,這一秒,我依然很愛你。”
陳子輕的眼睛不自覺地濕了起來,他終于要說點什麼的時候,手機裡響起一聲潮濕的喘息。
像謝浮濕漉漉的吻,沿着他的耳廓吻了個遍,然後他就聽見了謝浮說的話。
謝浮說:“可是老公累了。”
“你的謝浮累了,顧知之。”
陳子輕臉色劇烈一變,他意識到謝浮兩句話裡面的意思,嘴唇顫動幾下,喃喃自語:“你……你累了嗎……”
“是啊,我累了。”
謝浮的視野模糊昏暗,他阖起眼眸,手垂了下去。
這是我作為你未婚夫送給你的禮物,所以你可以走了,你走吧。
我放你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