房東過來的時候,陳子輕正在公寓機械地收拾行李,房東上門說公寓賣了,買方是他自己,他是這棟房子的主人。
陳子輕手裡卷好了的購物袋一松,皺巴巴的展開在地上,他什麼時候簽的合同?
房東放下自家種的葡萄就離開了。
陳子輕拽了顆葡萄,手指蹭蹭皮放進嘴裡,他連着籽一起嚼着咽了下去。
“謝浮,你忘了嗎,這公寓離我上班的地方遠,我住不了啊。”
家裡隻有他一個人,沒人和他說話。
陳子輕去陽台打電話,他和公司的人事解釋他不能去了,很不好意思。
找個别的工作吧,離公寓近的。
……
七月14号到21号,陳子輕沒有出過門,他頭暈得厲害,上衛生間的時候滑了一跤,倒在地上失去意識。
醒來就手腳并用地爬起來,帶着青紫滲血的額頭和膝蓋,一瘸一拐地走了出去。
陳子輕給謝浮發信息:我滑了一跤,疼死我了。
發完清醒過來,趕緊撤回。
謝浮沒有把他拉黑删除,他可以正常給謝浮發信息,隻是沒有得到過一次回複。
我得把你忘了。
我真的要把你忘了,對不起。
陳子輕手上無力,手機砸在他的臉上,他借這片陰影昏睡了過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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七月23号晚上,陳子輕在一股刺鼻的腐臭味中睜開眼睛。
女鬼立在牆邊,白衣黑長發。
陳子輕虛弱地說:“基本可以确定是季常林害了你,你去找他啊。”
女鬼一點點地擡起頭,黑洞洞的眼睛從臉前面的發絲裡看過來。
陳子輕閉口不言。
女鬼沒對他發難,而是開始哭。
陳子輕連忙說:“好了好了,我知道你不敢去,我去好了吧,我去。”
“我的未婚夫給我開路,我不會辜負他的一番心血,他也不知道是對自己有信心,還是對我有信心,我開始了第三段就說明把他放下了,我永遠都隻會一心一意。”
放下了的東西,他怎麼還會回頭去撿呢。
陳子輕凄凄慘慘地說:“姐姐,我和你說這些你别煩好嗎,除了你,我也沒有别的人可以說了。”
女鬼不動也不出聲,她太詭異,身上籠罩着一股能把人吓癱的陰氣。
然而唯一的觀衆氣色不如死了幾天的鬼,他摸着放在身上的手機挂件,眼神灰暗地把嘴一扁:“我太難了……”
遺願清單上第一個遺願的三段愛情,隻剩下籃球隊長那一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