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子輕撐着桌面從書桌上滑下來,他腿有點軟地繞出去,坐回自己先前坐的椅子上面,往椅背上一癱。
“我不知道從哪開始說。”陳子輕試圖耍小心思。
“是嗎。”季常林夾着雪茄回到書桌前。
陳子輕第一次看到雪茄,這東西不是他以為的那種味道,它沒有煙味。
細細的聞,
能聞到一縷有點淡的香味,
再聞久一點,那香味就變得順滑而醇厚,餘味都是舒适的。
季常林輕抽雪茄,将煙霧含在口中,緩緩地吐出,他儒雅的眉宇間隴上一層享受的色調。
煙霧飄到陳子輕這邊,他被包圍住了。
這時季常林才開口:“那就省去鋪墊進入主題。”
他擡起眼皮看書桌對面的年輕人,一個處事不驚不顯山不露水,一個藏心思藏不嚴實,總能跑進眼睛裡跑到嘴角。
差異如此大。
他把兒媳看得無所适從:“你是怎麼從這副身體換到另一幅身體的?”
陳子輕舔了舔發幹的嘴巴,口水吧翹起來的一點皮濡濕,他不由得抱着一絲僥幸的心理:“爸,我不知道您說的……”
季常林頗為親和地笑了一聲。
陳子輕的後背瞬間竄上涼意,這位權利頂端大人物的俯視,他毫無招架之力。
不愧是季家家主,在季氏掌舵多年的人。
陳子輕,他是這個世界的一部分,會被季常林壓得死死的,腳下小螞蟻一般。
可他要是脫離原主身份,那位置就轉換了,該是他這個宿主俯視架構出來的人物背景下的npc季常林了。
陳子輕啃嘴角,季常林在商界翻手為雲覆手為雨,早就到了隻手遮天的地步,他又深入的接觸風水這行很多年,個人的認知已經破了自然常規。
想要過關且展露價值,隻能讓季常林看到他未知的部分。
可是,那個度不好把握,他要說自己是天外來客,那一個沒留神就會讓季常林失去理性,連夜成立非自然現象的實驗基地,用他的靈魂搞研究,企圖去其他世界。
至于騙過所有人的障眼法,太離奇了,隻能騙騙他說什麼都好,說什麼都對的季易燃,在季常林這用的話,安全指數不高。
相對來說,還是借屍還魂這種老電影裡存在的情節,容易被常人接納。
于是陳子輕選了最後一個方案:“那是一種法術。”
季常林道:“一種法術。”
陳子輕的眼角抽搐,别重複我的話了行嗎,真的是,他把手放桌底下,偷摸搓手臂上的雞皮疙瘩:“我開展法術,讓自己的魂魄離開身體,去道士周巷的身體裡面。”
季常林指間長而寬的雪茄上積了條煙灰,他沒彈掉:“目的。”
“這事說來話長,我就長話短說,我小時候很怕鬼,有天早上醒來突然發現自己能通靈了,還掌握了看個普通道術就能學會的本領。”陳子輕邊說邊試探會不會被系統屏蔽,“但我不能和每個鬼魂溝通,和我有緣分的,我才能幫忙完成生前的遺憾。”
“去年易燃訂婚前幾天,張家大女兒張淑儀的鬼魂找上我了。”陳子輕看着季常林的雪茄,感覺沒煙氣了,“我查到她跟梅姨同名,還是您原本要娶的妻子。”
頓了下,說:“我就把她的死聯系到您身上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