後面的話被一股血腥味打斷,陳子輕順着味道扒上季易燃的肩膀,往他背後看去。
“你被打了嗎?”陳子輕小心去碰季易燃的背部。
季易燃捏住他的臉:“季常林有沒有為難你?”
“沒有,隻是聊了會天。”陳子輕掙脫出他的手掌,“你把西裝脫了,我看看你的背。”
見季易燃不配合,陳子輕急了:“快啊。”
季易燃把西裝脫下來,拿在手中,他不再有動作。
陳子輕又讓他脫黑色襯衫,他一顆顆地解開扣子,随意地将襯衫脫掉。
後背黏着血肉的布料因為他的動作,發出讓人牙酸的輕微聲響。
陳子輕想阻止已經來不及了,他被撲進鼻子裡的腥味和眼前所見的皮開肉綻沖擊得腦子一白,隻知道問:“疼不疼啊?”
季易燃想說不疼,但是不疼沒有糖吃。
他悶聲:“疼。”
說出這個字的霎那間,季易燃仿佛是個受了天大的委屈的小朋友,眼眶紅了起來。
陳子輕說:“那我給你吹吹。”
季易燃愣怔半晌,魂不附體般開口:“吹吹?好,吹吹。”
陳子輕一點一點地吹着他血肉模糊的後背。
“季常林那個老東西下起手來真狠。”陳子輕咬牙。
季易燃對于他父親被稱作老東西沒半分意見:“打斷了兩根棍子。”
“你還手啊。”陳子輕闆起臉,“你比他年輕,比他身闆好,你又不是打不過他。”
想到季易燃的膝蓋,他忙說:“别站着了,去沙發上坐着吧。”
季易燃被愛人扶到沙發上坐下來,他凝視蹲在他腳邊,小心翼翼卷起他西褲腿的愛人,神情恍惚,像分不清是夢裡還是現實。
房門突被敲響,管家送來了藥物。
陳子輕把藥物拿進來,生着氣卻還是出于禮貌地道了謝,他把門關上,洗了手,準備為季易燃上藥。
季易燃心頭滾燙,這頓打很值,他走過了必走的一步,還有太太給他吹傷口。
陳子輕蹲下來:“季易燃,你膝蓋上的傷好處理點,我先給你把兩邊膝蓋……”
季易燃倏然俯身:“我想做。”
陳子輕推開他蹭上來的腦袋:“你背上都爛了。”
季易燃又蹭他:“用不到後背。”
陳子輕被蹭得耳廓跟臉頰都熱起來:“膝蓋呢,腿呢?”
季易燃啄吻他的耳垂:“我坐着,你坐我腿上。”
陳子輕嚴守陣線:“這麼晚了,而且你明晚後晚都要跪祠堂,你的身體哪扛得住啊。”
季易燃緩慢地直起身,眉間落下難言的漠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