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逗你的,我不會結束生命,我怎麼會結束生命。”謝浮扣開打火機的蓋帽,一簇火苗把黑暗啃破了個洞。
火苗從他眼皮底下移向對面人,所過之處都是黑暗焚燒的痕迹。
陳子輕望着火苗。
謝浮凝視看火苗的他:“怎麼不問我在小島上的三年多,發生了什麼,”
變相地承認了他在島上生活過。
陳子輕問了。
謝浮不想說小島,那是他能打出去的博取同情憐憫的一張牌,現在不是讓它露面的時機。
他把牌打出來了,這個人什麼都不能給他。
但這個人問了。
老婆拖了兩年時間才問的。他已經知足了。
謝浮唇角彎起來:“同性戀的厭惡療法。”
陳子輕的嘴唇動了動,果然。
根本不存在什麼豪門的例外,謝家也是常規思維,不準兒子做同性戀。
謝浮的自由,父母的尊重支持背後,必定是殘忍血腥的觸目驚心過往。
有大人自以為的醜陋自私,小孩驚恐痛苦的求饒與崩潰。
最終走向瘋癫。
陳子輕把飲料瓶捏得咔咔響,那怎麼讓謝浮走出那段時光?
說不出口。
沒有經受他人之痛,怎麼好意思勸他人善良?慷他人之慨?
陳子輕犯愁地耷拉着腦袋。
他忘了打火機帶來的火光還被兩指捏着,舉在他面前,他的表情雖然不是一覽無遺,卻也能看個七七八八。
謝浮在笑:“說你想說的。”
這是明晰的鼓勵。
陳子輕咽了咽唾沫:“你可不可以……放下在島上經曆的一切?”
謝浮沒怎麼思考:“早就放下了。”
陳子輕接着又問:“那你走出來了嗎?”
謝浮聳肩:“走出來了。”
陳子輕再次詢問:“你能原諒你母親那時候的迂腐和控制嗎?”
謝浮這次沒有立刻給出答複,而是反問:“你想要我原諒?”
陳子輕誠實地點頭。
謝浮吸了口煙:“那我就原諒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