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睡這麼死的嘛。”陳子輕囔了句,他進客廳,呼吸裡冷不丁地鑽進來一縷煙味。
季易燃睡前抽煙了?平時煙盒跟打火機放哪了,他怎麼都沒見到過。
陳子輕順着煙味去房間,然後就,怔在了房門口。
以為午睡的男人坐在椅子上面,腳邊掉着幾個煙頭,他唇邊叼煙,後腦勺抵着椅背,渾身孤冷。
陳子輕的注意力落在季易燃的左腿上面。
那腿無力地垂着。
腿旁邊有一把……倒在地上的椅子。
陳子輕想到了什麼,他快步沖過去,身子晃動着蹲下來,小心去碰季易燃的左腿,鼻子一下就酸了:“易燃,你的左腿,你拿椅子把左腿打斷了?”
季易燃從眼皮耷拉的縫隙裡俯視他:“我沒有阻止你出門。
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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陳子輕說不出話來。
“我沒有問你去過哪些地方,見過什麼人,說過什麼話,”季易燃的眉頭緊緊皺在一起,“我乖。”
陳子輕心尖密密麻麻的疼:“我知道你乖。”
“我們現在……鎮上有你的人吧,你叫人過來,你的左腿要接上。”陳子輕拿掉季易燃唇邊的煙,深吸了一口,他捧住季易燃的腦袋,“别讓我擔心。”
季易燃拿出口袋裡的手機,漠然地吩咐下屬前來帶他去醫院。
陳子輕咳嗽着噴塗出煙霧,彎腰抵上季易燃濕冷的額頭,是他把事情想簡單了。
這也有季易燃不對他袒露病情真正進展的因素在裡面。
還好他隻是待了那麼點時間,要是他逛一個上午才回來,那真不知道季易燃會傷成什麼樣。
陳子輕在一陣強烈的後怕中抽完了小半根煙,和季易燃接了個尼古丁味的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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陳子輕的這次試探讓局面回到了起點,季易燃又不準他出房間了。
一切從頭來過。
季易燃養腿期間,病情一會好,一會壞。
壞的時候像極了季常林,陳子輕走個路發出的聲響都有要求。
好的時候會讓陳子輕出門,去他指定的門店買他指定的東西,在他規定的時間内返回。
幾次下來,季易燃就讓陳子輕自己決定去哪,買什麼,什麼時候回來。
陳子輕哪裡敢再嘗試,他怕季易燃把右腿也打斷。
季易燃堅持讓他出門,他隻好小心謹慎,一次次把懸着的心放回去。
然而還是發生了陳子輕不想看到的事。
季易燃不砸完好的右腿,他砸沒痊愈的左腿,利用疼痛讓自己清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