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就下個周末再去縣裡吧,不差一周的時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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遲簾下午沒回京市。
陳子輕跟他在姑姑家待着,沒發生過不愉快。
陽光很刺眼,陳子輕把門口的竹簾子放下來擋陽光擋蚊蟲,他回到客廳,猶豫着問遲簾:“你爸媽還好嗎?”
遲簾遲簾長腿交疊,隻手撐着下巴:“事業上蒸蒸日上,婚姻上多年如一日,育兒上一塌糊塗。”
陳子輕說:“……他們肯定恨死我了。”
遲簾眼皮一掀,深深地看他許久:“少給自己加戲,他們早把你這麼個小人物忘了。”
陳子輕接下遲簾的假話:“那就好。”
蟬在鳴叫,蝈蝈跟青蛙也在叫,外面很熱鬧,屋裡很安靜。
陳子輕有點困頓:“你的心髒病呢?”
忽有侵迫感十足的氣息逼近,他瞬間打起精神,看着近在咫尺的年輕面龐。
遲簾目光灼熱:“隻有我的對象才能關心我的病。”
“當我什麼都沒問,我去睡一會。”陳子輕立馬豎起盾牌,他沖一樓的裡間喊,“姑姑,樓上的房間還在的吧?”
“在的。”姑姑的聲音從房裡傳出來,“都是老樣子,你跟阿簾上樓去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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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樓是以前的裝修擺設,陳子輕踩上最後一層樓梯站在小客廳,左邊是他曾經住過的房間,右邊是遲簾的房間,中間是個小客廳。
一切仿佛從頭開始。
但那也隻能是仿佛,他在做第十個遺願,做完就等着走到感情線的終點,被抽離這個世界。
陳子輕剛穩定心神,身邊的倏然躲到他身後。
那麼個高挺的體格,硬是委屈别扭地藏在後面,低吼道:“蟑螂,操,有蟑螂。”
陳子輕:“……”
他哭笑不得地說:“你都快三十了,怎麼還怕蟑螂?”
遲簾剛才是下意識的行為,這會兒他臉色青紅交加:“我就是八十了,我也怕蟑螂,不行嗎。”
“行行行。”陳子輕一如當年地徒手去捉蟑螂。
遲簾直起身理了理衣褲,這樣挺好的,這樣就好了,這個人身邊沒有礙眼的存在,他們心平氣和,老朋友一樣。
去他媽的老朋友。
陳子輕見遲簾氣壓極低,他投過去詢問的眼神,又怎麼了?還有别的蟑螂?
遲簾道:“我去陽台抽煙。”
陳子輕随口說了一句:“你在我那邊抽過了,現在又抽?”
遲簾一頓,不抽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