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婦人兩隻眼睛直溜溜的往他大鍋蓋上掃,到底是誰啊。
陳子輕感到驚訝,原來是親戚啊。那怎麼都不幫着梁津川說話。
估計是把自己代入同為兒媳的原主,站在原主的位置立場想問題了。
至于侄子,全是嫌棄埋怨。
二嬸歎氣:“看我這一上午忙的,到現在都沒燒上火,鍋還是冷的。”
陳子輕一臉真誠的建議:“那就吃晚點好了。”
二嬸:“……”
陳子輕去鍋洞後面添柴火,抓兩根柴抵着腿,咔嚓掰斷丢進鍋洞,他的肉是支線任務的獎勵,不想拿來粘合鄰裡感情。
“南星,你前兩天不是說葫蘆瓢破了嗎,嬸有,嬸給你拿個,昂!”二嬸笑呵呵地說。
陳子輕來不及拒絕,二嬸就回家拿葫蘆瓢去了。
像葫蘆瓢那東西,要是自己家裡沒有,可以問别人家拿,但不能白要,得是一個瓢還一葫蘆瓢的米。
這個時期,大多東西都能用米換。
·
二嬸送來了葫蘆瓢,陳子輕夾幾塊肉放進小碗裡,遞給她,讓她拿回家去。
見二嬸沒走,陳子輕斜眼。
“南星,你給嬸舀點肉湯,舀點,我拿回去給你妹妹泡飯。”二嬸挺會拿自己當回事。
陳子輕怕她問肉是什麼時候買的,問得越多,肉的來曆就要用更多的謊言去圓,他索性如了她的意。
這回終于打發走了。
不是逢年過節,不是家裡來親戚,吃個肉在村裡是不小的的事,待會肯定還要有人來湊熱鬧。
陳子輕趕緊燒肉,鍋台有兩個大鍋,中間是上下兩個瓦井罐,裝水進去,飯好了,水開了。燒飯的時候還可以熱菜。
他将筷子簍裡的竹筒拿下來,捉着上面的把,小心地舀瓦井罐裡的開水,裝了一碗放着喝。
“津川,吃飯了——”陳子輕到廚房門口,沖小屋喊。
沒丁
點動靜。
陳子輕把紅燒肉跟兩碗米飯端去堂屋,到底吃不吃啊,不吃他就自己吃了啊,他都餓得前胸貼後背了。
這隻是累了的氣話,他不可能不管小屋裡那個嚴重營養不良的男孩子。
陳子輕進屋去叫,見男孩躺在髒亂的小床上,背對着門口,他猶豫了一下,還是說:“吃了飯再睡吧。”
梁津川坐起來,他熟練的拿過床邊的輪椅,将自己從小床上移到輪椅上面,沒有表情的轉着輪椅出去。
太陽火辣辣的,那條髒褲子挂在樹枝上,早就幹了。
陳子輕看了眼,這裡沒洗手池,洗東西都要去塘邊,他不知道梁津川是怎麼洗的褲子。
這一走神的功夫,梁津川已經徑自去了堂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