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55章(第5頁)

陳子輕第一次聽他笑,哪怕看不見他的笑臉,隻是聽笑聲就有些發毛。

對着個十六歲,坐輪椅,長時間受欺辱,皮肉骨骼布滿虐傷的男孩子,産生了懼意。

陳子輕當場踮腳摘了個石榴,指甲摳皮,摳不破就用嘴咬,他把咬下來的皮吐掉,沿着破口剝:“人是鐵飯是鋼,一頓不吃餓得慌,你晚飯沒動筷子,這哪行。”

梁津川,餓他幾天,看一個人的極限在哪。

陳子輕把剝掉一半皮的石榴遞過去,手舉酸了就把石榴拿回來,忍住自己吃的反射性思維:“我混帳,我中邪了,我傷害小叔子,傷害一個失去雙腿的未成年,我虛榮又虛僞,内心扭曲陰暗,我豬狗不如,我死後要去十八層地獄被拔舌頭被抽筋,下輩子下下輩子都進畜牲道輪回,”

他狠狠心,擡手扇自己一耳光,沒去看梁津川譏諷的目光:“其實我,我是,我……”

屏蔽屏蔽屏蔽。

陳子輕仰頭數了數枝葉裡的石榴,數到幸運數字7,他捂着被自己扇疼的臉,偷偷揉了揉,出了聲:“你要怎麼洩恨,你說。”

梁津川終于開口,他的嗓音沒恢複正常,還是沙的澀的:“你死了,我就洩恨了。”

字裡行間充斥着粘稠而冰冷的惡意。

陳子輕是有心理準備的,可他親耳聽到梁津川這麼說,依然吸了口涼氣:“沒有我不死的法子嗎?”

“我死了,誰來照顧你呀。”他不假思索,“我可以做你的腿。”

梁津川隐隐愣了一秒,他低聲咳起來。

咳聲漸大,往不受控的頻率跟音量發展,他咳得在輪椅上不斷抖顫,吐出的氣息裡有血腥味。

陳子輕蹙眉,怎麼還被折磨得傷到内髒了嗎?這不行,梁津川不能死。

……

第二晚,陳子輕找機會給梁津川下了安眠藥。

他推開沒有門栓的小屋門,輕手輕腳地走進去:“津川?”

小床上的男孩平躺着,沒有反應。

陳子輕又試探了幾次,确定他是被藥效拖昏睡了,就快速拿出用積分買的另一種藥。

掐住男孩沒什麼肉的面頰,讓他張口。

将那粒藥放進他舌根下面。

做完這個動作,陳子輕虛驚一場,他歎着氣帶上門離開。

卻不知當小屋門帶上的那一瞬間,床上的男孩就已然睜開眼睛,眼中不見一絲渾沌。

舌根泛苦。

那粒不知的藥化掉了。

口中被碰過的地方太多清晰,他趴在床邊嘔吐片刻,粗喘着倒回床上,眼眶赤紅充血。

.

第二晚又來了,又是一粒藥,又是被送進舌根底下。

梁津川始終裝睡,他要看看那個變了玩法的跳梁小醜在密謀什麼,還想用他這副破爛身子獲得什麼利益。

連續三個晚上以後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