梁津川不鹹不淡:“他說他會跟我嫂子一起照顧我。”
梁铮啐了口:“媽的。”
他瞪着從前不親近,如今顯得陌生,毫無原來俊俏模樣的堂弟:“梁津川,你真不怕你哥從地底下爬上來掐死你,他捧手上的媳婦在他屋裡,在他們的婚床上跟别的男人睡覺,他弟弟把風看門,真夠變态的。”
梁津川看着自己空蕩蕩的褲管:“你不變态,你這麼晚了拎着罐頭來找嫂子,沒想過我哥會不會爬上來掐你。”
梁铮惱羞成怒,擡腳踹在輪椅上面。
輪椅向後倒在地上,梁津川後腦勺着地,仰躺着。
梁铮快速将他跟輪椅撈起來:“津川,别跟嫂子說我把你踹到地上過。”
梁津川的後腦勺一陣陣鈍痛,他瘦削的臉上看不出忍痛的痕迹。
面對堂弟捉摸不透的沉默,梁铮站在四肢健全的健康人高度,吊兒郎當地咧嘴一笑,不屑地俯視過去:“這兒隻有我們兩個人,老子不承認,你照樣沒轍。”
堂弟還是沉默。
梁铮上個月過了二十五歲生日,堂弟十六歲,小他快十歲,按理說他不該動手,可堂弟這種陰沉沉的性子撞他雷區了,他擰緊拳頭就要發難。
風裡忽地響起一聲沉吟:“甯大夫進去有一會了,不知道我們嫂子的肚子有沒有被灌大。”
梁铮瞳孔緊縮,堂弟言語直白粗劣到惡毒森冷,他卻沒揮拳頭,他的心思全飛到院門裡的某個屋子,大步流星地破門而入,手中始終拎着的簍子被他攥得深深勒進掌心。
李南星喜歡甯向緻這事,他是知道的。
他以為甯向緻的學曆和單位,根本看不上一個嫁過人的寡夫。
直到今晚他才知道,那兩人是兩情相悅,幹柴烈火。
不對。
甯向緻和李南星睡覺,不代表是私定終身,甯向緻隻是玩玩,他不可能對一個跟過男人,不是處的寡夫來真的。
而且那寡夫還有個不大不小的拖油瓶。
梁铮的眼前浮現出一個畫面,那天他帶兩個小侄子去衛生所買打蛔蟲的藥。
甯向緻支着頭坐在櫃台午休,寡夫偷偷靠
近他,被他當場抓包,臉紅耳朵紅地解釋說是看見他臉上有個蟲子,想幫忙揮走。
是個人都能聽出的謊言,是個人都能看出的暧昧。
甯向緻玩玩又怎樣,寡夫願意給甯向緻玩。
梁铮停在屋門口,他進去是壞人好事,寡夫現在正爽着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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爽什麼啊。
陳子輕魂都讓甯向緻吓跑了,到現在都沒找到回家的路,當時他自己跟自己玩得起勁,屋門就被強行踢開了。
那破門一點都不結實,一個斯文白淨的大夫都能輕松踢開他的門栓。
甯向緻不請自來,帶着長刀。
幸好他覺得坐在地上背靠土牆壁不舒服就換了個姿勢,改成跪在地上腦門抵着土牆壁。